宋微月也懒得管这些旁人,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盛黎昕在她身侧,看了她一眼,悄无声息地打起了几只妄图靠近她的蚊子。
这边盛永年在因为母亲心急如焚,另一边,包括徐锦巧在内的几个小妾,也神情彷徨,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想让盛永年给写一封放妾书予她们自由?已经来不及了。
根据大夏律例,在一家被下旨流放时,只有正妻和离才能回归娘家逃过一劫,小妾没办法,必须要随之一同沦为罪奴。
如此下来,几人只能认命。
孟慕青一脸僵硬恍惚,像是已经被吓傻了。
李奶娘和水桃则在低声议论着,岭南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听说岭南热得很,光是夏天吹来的风就能把人活活烤干。”
“这地儿湿热,又都是崇山峻岭,森林里瘴气弥漫,蚊虫蛇之多,根本活不了人……”
“还有水患,这次南地水患,八成就是岭南那边。我滴个亲娘嘞,那边都是逃难的灾民吧……”
她们越说越害怕,彼此瑟缩着,眼神绝望。
徐锦巧在旁听了只觉得可笑。
这帮古代人,真没见识。所谓岭南,不就是现代的广州、广西、香港澳门等地区吗?
那可是南方的经济发达城市。
虽然古代尚未开放条件恶劣了些,但应该不至于像她们说的这么恐怖。
说起来,盛永年要是有能力,保不齐还能在她的指导下,在岭南创造一番不世伟业。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徐锦巧脑海里一闪而过。
没法子,她眼下怀孕了,可经历不起流放千里的坎坷折磨。想要保住孩子,就得让盛永年想办法救她,让她留在长安。
徐锦巧在脑子里高速运转,想了想,把盛永年拉到角落里道:“我们不是还有先皇赐下的免死金牌吗?”
盛永年摇摇头,叹息道:“免死金牌只能用一次,之前为救你和盛家子弟已经用过了。”
徐锦巧哑口无言。
盛永年心里也很郁闷。早知道侯府会遭遇这等灭顶之灾,他当初哪儿还会把免死金牌随随便便地用出去。
现在好了,后悔都来不及。
而且关于这个东西,赵星觅之前就跟他提过。大抵是不想让他把免死金牌拿出来闹事,道皇上对盛家网开一面只是让他们流放岭南,便是看在先帝的份上。
否则,满门抄斩。
这就是要打消盛永年再拿盛家勋荫来求情的念头。
也让盛永年深深明白了,自古帝王冷酷无情。君要臣死,有一百种方式和理由。
“可是,我们为何会突遭如此灭顶之灾?”徐锦巧不解。
盛永年道:“应当是因为五皇子。”
徐锦巧面色再次惨白。
当初怂恿盛永年上五皇子这条贼船的,也是她……
幸而盛永年并没有怪罪她。
或许他心里已经产生裂痕,但没表露出来。
在湿冷的牢房里靠墙睡了一夜,次日醒来,宋微月难免腰酸背痛。
盛黎昕有些心疼地看向她,低声道:“我给你按按?”
“想什么呢。”宋微月掐了把他后腰,用气音张嘴道:“这里人这么多,你给我收敛点。”
因着牢房里暗无天日,倒无人注意到他们。
等到上午,众人陆续醒来后,都感到了饥肠辘辘。
另外对面的几间牢房,传来对世子盛永年此起彼伏的痛骂声。
“有你这么当世子的吗?连累把我们整个盛家都拖下水!”
“我真是上辈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姓盛……”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辱骂,盛永年默默低下头。
“大人,求求你,放饭吧,我闺女身体不好,不能饿着……”有人开始祈求狱卒。
从昨晚开始到早上,就没吃饭,这人的身体确实扛不住。
拿了对方递来的几两碎银,狱卒掂量两下,嗤笑一声道:“行吧,放饭。”
这些昔日的达官显贵明显没吃过苦。
他很乐于看着他们从天上跌入地狱污泥。
很快有狱卒端来饭菜,一盆一盆,跟猪泔水一样,全是吃剩的残羹冷炙,油腻腻的,有的还散发着馊味。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动筷。
狱卒踹了一脚眼前的铁盆哼笑道:“爱吃不吃,等过两天你们流放了,可连此等美食,都享用不到。”
唯独事先塞给狱卒碎银的那人,得了两个干净馒头。
“谢谢,谢谢大人。”他接过尚带余温的馒头,一脸感激。
盛家人从小养尊处优,哪儿吃过这等苦。
那个馒头还能勉强入口,别的,他们是一口都不想碰,同时感到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