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若有若无的异样感,一时令谢初安有些失神。
盛黎昕见他一直盯着司微月,眉头一皱,放下饭勺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挡住视线道:“谢公公,要不找个地方坐着歇息?”
他有点像护犊子一样,挡在司微月身前。
谢初安回过神来也心知失礼,当即拱手道:“谢盛官人,不必了。洒家正好有空,可给你们搭把手。”
司微月道:“公公远道而来,可不敢。您便歇着好了。”
说罢让烟雨给他端来一个椅子。天气炎热,她又叫来一个仆从在旁摇扇。
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就是位公公也怠慢不得,面子工程要做好。
有谢初安在场,现场不知不觉安静了许多。不少灾民好奇地打量他,只敢私下低声议论纷纷。
司微月休息片刻,便重新与盛黎昕投入到布施的忙碌中。
主要是她如果坐在一旁,就难免要跟谢初安搭话。
面对谢初安,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也不想说。
谢初安坐在后面注视着他们默契的背影,眉头微蹙,心想自己若不是在宫里见过侯府世子,只怕也要误会这位二少爷就是夫人的丈夫。
旁人或许没注意到。谢初安在宫里待久了,算是人精,很敏锐地觉察到他们之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微妙氛围。
他的眸色愈发晦暗不明。
一直忙到快天黑,司微月才和盛黎昕结束布施准备回府。
她回头一看,发现谢初安已经不见了。
盛黎昕道:“嫂嫂,长安有宵禁,我们得快些回去。”
“走吧。”司微月上了马车。
回去路上,她想起谢初安。
他倒是混得不错,如今都入了圣上的眼……想来是一如上一世,获得了齐妃赏识。
但齐妃也不是好相与的。她看中谢初安,不过是因为他的美貌,把他当成一条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从这一点来说,谢初安还是挺能忍的。
他注定不是池中物。
虽然没了她的指点,几乎不可能再成为摄政王,但大概率也会有一番作为。
司微月也有些好奇。
这一世,他光靠自己,能爬到哪一步?
……
也不知谢初安回宫向圣上禀报了什么,翌日,宫里便下来旨意,说盛少夫人赈灾有功,贤淑慧良,特欶封宜人夫人诰命,钦此。
至于世子盛永年,则也官提一位,成为了禁卫军小队首领。
盛黎昕便被忽略了。
想来他刚入朝没多久,官职升得已很快。若再往上升,便难免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惹人眼红。
“很好,很好!我可真是娶了一位贤妻啊。”盛永年格外高兴,便道晚上要大摆宴席,好好庆祝一番。
司微月提醒道:“世子,皇上提倡要节俭。”
如今外头多少百姓吃不饱饭,听说宫里头都开始缩减开支了,长安京官更要谨言慎行,以免落人口舌。
“是是,你说的对。”盛永年一拍脑门,道:“是我忘了,那便一切从简吧。”
甚至他还主动提出,要削减黄姨娘,也就是徐锦巧韶光院里的开支。
徐锦巧因此大闹了一场,气得摔门出去:“盛永年!我正怀着孕,你是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饿死吗?”
在场除下人外,司微月和盛黎昕也在。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落了他的面子,盛永年面色也不好看,皱眉道:“我什么时候饿着你了?不也是好吃好喝供着,只是叫你不要这么浪费。”
徐锦巧不听,转身就跑回了自己房里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得了产后抑郁症还是什么,越想越委屈。
盛永年刚才竟然还称呼司微月那个贱女人为贤妻……
自从跟盛永年回到侯府,她就没过过一天舒心好日子!眼下竟连钱财自由都没了,想到以后处处得抠搜着用钱,她就眼前一黑。
厅内,盛永年本想追过去,又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司微月和盛黎昕,神情尴尬道:“巧儿平素被我宠得是任性了些,还望你们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司微月道:“无妨,黄姨娘可能就是心里一时不痛快。”
盛黎昕双手抱胸,闲闲道:“大哥,你应该管管那些小妾,免得咱们府里头总是鸡犬不宁。”
盛永年轻叹一口气道:“是我管教无方。”
毕竟有感情在,后来盛永年仔细想想,还是自己对徐锦巧说话语气重了,便去韶光院打算哄哄她。
谁知刚进院里,就听见徐锦巧在里头气愤地与婢女道:“早知道就不该进这侯府!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差,我还不如自己去外头做生意呢。吃个饭还吃不起,叫人怎么活。本来在这个没有手机和马桶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