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微月用探究的目光看向眼前少年。
盛黎昕道:“嫂嫂如果怕被外人知晓,可以说是我暂时寄存在嫂嫂这边的。对了,那鎏金碟碗,是我给小黑准备的饭盆水碗。”
“是墨玉。”她纠正道。
他轻轻一笑道:“还是嫂嫂文雅,取得名字都这般好听。”
退让一番,司微月终究还是把礼给收下了。
也算是人家的心意吧。
大不了,等之后盛黎昕生辰之时她再回礼。
用完饭,临走前盛黎昕还警示般看了烟雨和彩云两眼。
司微月道:“放心,她们是我的随嫁丫鬟,不会乱说的。”
盛黎昕悠悠道:“那便再好不过。”
有了这番点示,待他走后,彩云和烟雨纵使满腹疑惑震惊,也只能死死忍着,万不可说出半分。
毕竟,这侯府隔墙有耳。
晚间司微月回到寝房,墨玉还饿着。
它饿得喵喵叫,迈着轻盈步伐一头扑进她怀里,腰背弓起,用头柔和地蹭着她的手。
“喵~”
司微月寻思这声猫叫略显凄厉。不大像猫能发出的声音,反而像年幼的丛林猛兽。
但她也没深想。
“乖,墨玉,姐姐现在给你放食。”司微月把它抱起来,吧唧亲了两口,转头吩咐彩云道:“去取今日箱笼里的鎏金盘碗来。”
“是,夫人。”彩云立刻去取,烟雨则动身去小厨房给墨玉端肉。
它喜爱吃生肉,血淋淋的肉块,越鲜越好。
肉盛在金碟中,大小正正好,它埋头苦吃。
另一只大碗,则倒满了粘稠的羊乳。它吃完肉就去舔舐羊乳,喝得不亦乐乎。
司微月看它吃得津津有味,心情仿佛也就此平静下来。
彩云在一旁瞧着,低声道:“二…二少爷真是有心了,这是货真价实的真金子呢!”
方才她和烟雨都在感慨,这侯府真是奢靡富贵。连给一只猫宠准备的喂食碗,都如此精细。
司微月笑了笑,待墨玉吃过后把它抱在怀里,拿帕巾替它擦嘴。
“小家伙,每天吃这么多,越来越胖了。”
烟雨道:“夫人,也不知这是什么品种的猫,长得也太快了。”
她记得墨玉才到夫人这儿数月吧,眨眼间体格便壮大了一圈。
司微月随口道:“左右都是猫,再长也大不到哪儿去。”
也不知是不是盛黎昕的缘故,这一夜,司微月久违地做了一场梦,梦到了前世与谢初安婚后的日子。
新皇登基后,为了避免世人再传言大权旁落宦官,也为了光明正大给谢初安摄政王的身份,对外声称他其实是假太监,可以人道。
世人信了,关于她与谢初安的流言蜚语传得更多,只道他们的姻缘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羡鸳鸯不羡仙。
却没有深想过,如果谢初安不是太监,对先帝便是欺君之君,理应抄斩发落。
新帝年幼,但并不傻。他由着谢初安权势滔天,何尝不是因为知道对方是个太监,不可能有后代,故给他封袭爵位,各种风光。
司微月想起自己嫁给谢初安的日子,跟守寡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商业伙伴,各取所需。
只是谢初安重面子,要让她对外说自己很“行”。
司微月当时就在想,这种话,怎么叫人说得出口。
重活一世传到现代后,司微月也没碰过男人。
尽管那时也有不少人追求自己,但她一直在工作、学习,不断地将那些知识巩固记在脑海里。
照那个时代的话,男人是什么?只会影响她学习的速度罢了。
大抵是前世今生都未尝过床第之间的滋味,次日司微月醒来感受到双腿的黏腻,竟脸色微红。
心中暗骂盛黎昕那小子,有事没事来调戏她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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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府上人都传开了,说世子爷昨个在水桃那里过的夜。
徐锦巧气得在自己屋里又砸碎了两个花瓶。
孟慕青也很不甘心,世子表哥平时都去徐姑娘房里也就罢了,如今不去,怎的都不来她屋里?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孟慕青先去前院跟司微月这个主母禀报,道:“少夫人,我想去热河行宫一趟探望姨母。”
“行,你去吧。”司微月挥挥手。
孟慕青很轻易就搭马车出了府,一路来到行宫,见到了重病中的孟老夫人。
其中跟从前相比,肉眼可见,孟氏气色好了不少。只是她还不能下床,此时正倚在床头在下人服侍下喝一盏汤药。
“姨母!”孟慕青激动地上前道,“我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