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姑娘到底赊账了多少东西,才能达到两千四百两?”彩云不可思议。
对普通人而言,这是个相当恐怖的天文数字了。
如今外头粮价上涨,可五文钱也完全可以买到一斗米。
一贯钱,一千文钱才相当于一两银子,可见银钱的购买力有多强。
像外头许多与侯府比肩的京官世家,嫡女一月奉例也不过十两银子。
小厮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微月挥手让他把那些商户们都请到前厅,再遣人去宫中找世子。
盛永年立马就赶了回来,进门见到她戴着胡族帷帽与一众商户谈笑风生,眉头直拧。
虽然大夏没有主母不许与外男抛头露面接触的规定,但他心里仍不舒服。
司微月见到他,起身与众商户道:“我与世子商量一下。”
商户们皆点头应诺,“好好,少夫人您慢慢来,我们不急……”
司微月走到里间,盛永年紧随而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面沉如水,“小厮到宫里来找我传报,说欠了两千四百两银子。”
“是的。”司微月颔首道,“听那些商户们说,都是徐姑娘赊账欠的钱,还望世子尽快还了,否则于侯府脸面无光。”
“荒唐!”
盛永年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就算此时他心中再如何愤怒,生徐锦巧的气,可这笔钱确实于情于理确实应该由他还。
只是他眼下属实囊中羞涩……
见司微月不语,盛永年想了想,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微月,你能先替我垫付这些钱吗?不要告诉母亲。”
司微月侧头看他,似是有些讶然。
“垫付?世子,这不是一笔小钱,你该如何还?”说罢顿了顿道,“若要用侯府中馈,这么大一笔钱,势必要惊动母亲。我自己这里倒是有些嫁妆,可以借你……”
一听要动用她的嫁妆,盛永年顿时羞愧难当。
“算了,我另想他法,怎能用你的嫁妆。”他低低喃道。
若司微月是世家富女也就罢了,她本身只是书香清流门第,又不是司家亲女,贴身嫁妆定然不多。
司微月一听,也没有强求,只道:“望世子尽快解决,不然那些商户将消息传出去,不好听。”
盛永年知道这严重后果,马不停蹄又找了寺庙借香积贷的老秃驴。
一听他这回要借两千四百两,老和尚都有些迟疑了,道:“世子借这么多钱,不知作何他用?”
“本世子借钱用在什么地方难道还要告知经过你同意吗?”盛永年有些暴躁。
老和尚便没再说什么,让他签字画押,就还是把钱借给了他。
左右侯府世子的地位摆在这里,他不至于还不起钱。
盛永年火速把钱还给了那些商户,扭头就去徐锦巧院子里,冷声告诉她:“你把锦夜酒馆盘出去吧,我没钱了。”
“什么?”徐锦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不是侯府世子吗?怎会没钱?”
盛永年沉默片刻,抹了把脸道:“方才要债的商户都找上门来了。这才短短多少天,你光食材料费就能赊出去两千四百两。这是赔本的买卖,赚不回来的。”
想到自己前前后后搭进去近六千两银子,还基本都是借的,盛永年就心里发苦。
光靠他的月例和供奉,怕是要还到猴年马月……
真是还钱都不知道该从何还起。
徐锦巧苦口婆心劝他道:“永年,你莫要目光短浅。一时的赔本,可以换取以后的收入翻倍。你看看如今的醉金阁,日进金斗,我们的锦夜酒馆日后也可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们都做到了如今地步,难不成就要半途而废放弃吗?”
“可是我现在没钱了,还欠了债。”盛永年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
她见讲到后面费了许多口舌他都不听,也怒了,道:“你堂堂一个侯府世子,怎的如此窝囊!”
“是,我就是窝囊。”盛永年自嘲笑了笑道,“母亲从前让我去西北参军,我也做不出军绩,最后吃不了苦只能回京。我就是一事无成,行,你满意了吧?”
说到后面,他转身离去,只吩咐黄元德:“店契在我这儿,先把铺子盘出去,再把那些舞娘身契放到人牙行转卖。”
“是,世子。”黄元德恭敬应诺。
“盛永年!”
徐锦巧在他身后如何气急败坏地喊叫,他都不管了,甚至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盛黎昕刚回到侯府。
马车夫在后院卸东西,整理箱笼,吩咐丫鬟,其中有两个是给少夫人的。
他摇着纸扇,远远地看见一脸苦闷的盛永年,轻笑道:“几日不见,哥哥竟是憔悴了许多。”
盛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