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皆面红耳赤。
有了此物,就可以证明司微月和盛永年在她新婚初夜行过洞房。
不然主母嫁进来当天连洞房都没有,外面下人都会传她不得丈夫宠爱,不给尊重。
婆母大抵也会怪罪她,拿不住男人的心,不能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
尽管盛永年留下这方染血帕巾八成是为了他自己,但她确实也占了个便宜。
烟雨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夫人,你和世子爷……行了房事?”
“怎么可能。”司微月哂笑道,“是他割腕滴血。”
可见盛永年对那位徐姑娘是真爱。
烟雨和彩云想想也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若是世子爷和自家夫人行了洞房,喜榻上怎么可能还如此规整?
夫人的衣服都还好端端穿在身上呢。
司微月连吃了几个莲子还是没有饱腹感,摸了摸肚子道:“有没有吃的?或是糕点。我饿了。”
烟雨发愁道:“我方才就问过了,这侯府有就寝不能食的规矩,厨房里不烧宵夜。”
“那便就寝吧。”司微月眉梢微倦。
侯府高门规矩多,是没办法的事。
另一边,盛永年急匆匆前往心上人院子半路上,碰到了正悠闲赏月的庶弟盛黎昕。
大抵今日府中让他代替自己行婚礼的缘故,他一身梁冠绯红礼服。盛永年再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平日出门穿的简单圆领青袍衫。
弟弟瞧着比自己更像新郎倌。
盛永年也没多想,担心自己这临时一走,那正妻会跑去跟母亲告状,便抓住盛黎昕手臂道:“舍弟,哥哥求你一件事。”
—
司微月沐浴完要就寝时,门外芝兰玉秀的红衣少年郎君翩然而至。
烟雨过来通报时,他正斜倚于廊前檐下,姿态慵懒。窗外又下了一场夜雨,淅淅沥沥。一把青色油纸伞随意搭在旁侧。
大红灯笼提灯影下,他身上罩着一层薄而疏离的光晕。
司微月披着衣裳,下意识停步,与他隔着廊道相望,蹙眉道:“小叔郎,缘何来此?”
她与他乃是叔嫂关系,这般深夜会面,于礼不妥。
盛黎昕看着她,勾了勾唇角:“自是行践今日之言,来替我兄长代行洞房。”
司微月隐约从他的笑容中窥见几分恶劣轻佻。
一旁的丫鬟们闻言,面色齐刷刷泛白。
烟雨更是紧张地捏住衣摆,死死盯着二人。
若真是如此,一妻共侍兄弟……这侯府上下,未免也太荒唐了!
见司微月抿唇面色难看,盛黎昕才慢悠悠道:“我开玩笑的。是我受兄长所托,来看看嫂子今夜是否安好。毕竟这漫漫长夜,他拥揽爱妾在怀,嫂嫂独自一人苦苦伶仃,怕是会寂寞难耐。”
司微月:“……”
“小叔郎莫要胡言。”她嗓音清冷道,“我本已打算就寝,并不觉寂寞。”
说完她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场面有一时俱静。
本以为雨声哗啦中他或许不会察觉,但她见他眼角翘起,低头闷笑,便心知他肯定是听见了。
“我要就寝了,小叔郎请自便!”
被小自己如此多的少年一而再再二三地调戏,司微月心中也生了几分羞恼,转身便入了屋。
后来彩云进来禀报,说盛黎昕在廊道上站了一会,便撑伞离去了。
司微月闻言松了口气,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一时饿得有些睡不着。
“烟雨,你剥些莲子给我吃吧。”她起身喊道。
烟雨却神色飞扬地端着一只木盘进来。
食物的香味瞬间弥漫,令司微月腹中饥饿得更加厉害。
“夫人,是羊乳羹和阳春面!还有一串蒲桃,半只烧鸡,用来作宵夜正正好!”她欣喜地上前布餐。
司微月看着桌上丰盛的餐食,愕然道:“这些吃的,你从哪儿弄来的?”
“是方才小厨房下人送来的,说今日府中二少爷也想吃宵夜,就多煮了一些……”
司微月垂眸,眼中忽然浮现那道红衣烈火的少年身影,烫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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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世子爷没有在新房中过夜的消息传遍侯府。
孟氏气得砸了一盏茶碗。
“听说世子爷昨个宿在徐姑娘房中过的夜。不是说那徐姑娘头晕生病了吗?怎的还叫了半宿?”彩云一从外边听到八卦便来向司微月汇报,语气尽是鄙夷。
“那徐姑娘是何人?”烟雨好奇地问。
彩云偷偷看了司微月一眼,才斟酌着道:“好像是世子爷养的外室。”
烟雨挽起袖子,气得骂道:“无媒无聘的玩意,就同男子回了家,真是淫浪恬不知耻!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