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他们梓州府隔壁的夔州府的宁远县发生了流民暴动。
宁远县县令心慈,不顾劝阻放了流民进城去,结果流民内混进了地痞流寇,在城内烧杀掳掠,还挟持了他们几个官员,其中有两个已经丧命,最后,宁远知县不得不向周边的州府求助。
他们知县收到消息,带了指挥使,亲自领兵前往宁远县帮助平乱,这消息在他们梓州府也是传的也是沸沸扬扬的。
所以他们县城里的百姓听闻这些消息后,一传十,十传百,对流民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就连施粥的富商,都是在知县大人的威压下,由知县夫人领头,才在城外开设粥棚的,借此来稳定人心。
知县大人也怕有别有用心的人借流民的身份,入城生事,所以召集了幕僚,商量了好几宿,这才设置了有门槛的的,‘一人一两’还必须有路引和户籍书的入城条件,还放出消息说没有路引和户籍书的人,他们县境内不会接纳,会统一安置去蜀南山区。
由此,不但筛选掉了一些条件太差入城会造成城内负担的流民,还让一些没有路引和户籍的鱼龙混杂的人主动离去,减少了,城门口堆积的负担。
如此做法,倒是颇有成效,城外这些人多数都安安分分的,既不惹事也不闹事,顶多发生点小口角,倒没给他们增加太大的负担。
“对了,进城的流民,可以拿着入城凭证去城隍庙或者老君庙,那里提供临时住所,你们可以一直住到知县大人下令安置你们。估计住不了几天,大人已经召集了不同乡镇的里长乡长开了几次会了,听说上次就让乡长里长回去通知各村丈量土地了。”
徐大见这几家人,虽然风尘仆仆,穿着打扮实在不像有钱人,但胜在老实憨厚,有骨气,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当然,如果你们有余钱去住客栈或是去租房子住,也是可以的,就是价格可能会贵一些,先前城里也出现过流民赖租事件,城里的租户大都不愿意租给流民……”徐大还未说完,就被另一波排队的人喊住了,徐大对着他们抱拳,就去处理下一波要进城的人的事宜了。
一行人感激涕零地谢过徐大后,这才踏上了吊桥。
过了吊桥就到了城门口,几家人出示了入城凭证之后,又被一人塞了一碗防疫汤药,才能被允许入城。
几个大人倒是干脆,端起碗就一口闷。
几个孩子则皱着小脸,捏着鼻子,被药苦的哇哇叫,引得守门士兵频频观望。
大概是孩子们作怪的表情过于逗乐,一旁的士兵还好心给他们指了路,悄咪咪告诉他们城隍庙已经住了许多人了,他们可以直接前往老君庙,在县城的南门大街。
一行人感激地给士兵道了谢,这才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踏进了县城大门。
穿过大门,走出阴影,站在太阳映射的青石板上,一行人就愣住了。
县城的街道宽敞而整洁,青石铺就的路面光滑而坚硬,约摸有六米左右宽,像是打谷场似的。
街道中间,车马如流,熙熙攘攘,来来往往。
牛或骡子拉着板车缓行驶,车轮滚动的声音和牲畜踏地的节奏交织在一起,为街道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韵律。偶尔,一辆马车缓缓驶过,马匹嘶鸣,车夫吆喝,引来路人侧目,更添几分热闹。不时,也有花花绿绿的轿子,一会儿过去一顶,有些晃眼,倒是轿夫们身上死寂的灰色形成对比。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式各样的招牌和灯笼随风摇曳,各种商品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这一幕幕繁华景象让一行人瞠目结舌,内心被深深地震撼住了,同时,心里也升起了满满的希望。
小贩们的吆喝声、顾客的谈笑声交织成一首美妙的市井交响曲。
街道上空,偶尔有鸟儿飞过,增添了几分生气。
几人站在街上,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林守义迈出步子,在路边的茶棚问路问路,得知要去老君庙,顺着这条街一直走过县衙后,需要拐进小巷,走上一刻钟就差不多了,县衙在北正街,老君庙在南门大街。
林秋缘还是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县衙。坐北朝南,气势磅礴,红墙黑瓦,连屋顶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大门前有一对石狮,看着就威严无比。
正有人从大门里进进出出,看身上的穿着打扮,跟他们很是不一样,最起码是光鲜亮丽的,他们一看就是流民。
一行人在衙门外的阴凉处等着,柳外公去路边小摊打听了一番,拿余的一两三钱中的三钱买了30个蒸馍。
“不远了,咱们现在在北正街,南门正街还得走个一刻钟。我买了点蒸馍,等下正好当做晚饭。之前在路上可都买不着这玩意儿,这儿一文钱一个,不如我们镇上的蒸馍松软。”柳外公一边放好蒸馍,一边跟众人解释路线。
林秋缘看着比她脸小不了多少的“蒸馍”陷入沉思……这不是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