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车架内也未出现损伤。
终于有人大着胆子掀开了车帘的一角。
只见一身着重甲,夸高头大红马之人,将一杆狰狞的重枪武的水泼不进。
那漫天的箭雨,除了在枪杆上留下点点火星之外,竟不能靠近车架半步。
张武!
不少人认出了这绝世将军。
那日乾元殿上拥堵近千人,见过张武容颜之人并不在少数,特别是这些宫人,乃是天子近侍,想要分辨出张武的样貌,自然不是什么困难事。
司马聃好像也明白事情出现了转机,好容易止住眼泪鼻涕,哽咽道:“外,外面生了何事?”
“启奏陛下,是大魏的晋武王。”
晋武王
司马聃下意识的打了个摆子。
若说现在他是感受到了小命堪忧而放声大哭,其中还包含着不甘、愤恨。
而对于那三个字,司马聃只有源自骨子里的恐惧。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般滑稽。
他引以为戒肱骨的桓温反了,连带着他自己为是天子亲军的建康巡防营一并反了。
他做梦都想除掉之人,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张武,此时此刻却救了他的小命。
不过,在知道解围之人乃是张武之后,司马聃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探眼瞧去。
红马之上将军犹如神魔下凡间,一人犹如一座巍峨的山脉,只其立在车架之前,万余巡防营士兵竟只敢远远放箭,欺身上前者无一。
孙临才骑着马赶到前阵,就发现前阵
士兵都在往后退。
顿时有些莫名其妙,随手捞住一大头兵:“你们退什么!”
“将将军,是那个人是那个人啊!”
孙临定睛一瞧阵前人,一只鼻子两只眼,也没什么吓人的地方,如何就能吓得士兵皆变颜色?
其实巡防营的人也并非都认得张武。
一部分人后退,完全就是因为心生胆怯。
只那万箭丛中如巍峨山脉一般的枪法,试问世间又有何人做得到?
“暂且停箭!”
“喏。”
兵戈一歇,双方列阵。
一边,巡防营万余甲士,黑压压的排开。
一边,只精骑三百,谢玄坐在马上兴奋直咽口水。
猛,实在是太猛了。
纵观史书上下,古今以来第一名将,当如是。
只那股子睥睨天下有我无敌的气势,就足够他用一生去学习、揣摩。
见晋军停止放箭,谢玄大手一挥,三百精骑执枪上前,与张武坐骑之后一字列开,人虽少,却也拿足了气势。
孙临心底有些发怵,未曾上前,只是远远的执马鞭问道:“你是哪一营的勇士,当真有些勇力。以前本将为何不曾见过?”
谢玄闻言大怒,策马上前:“好贼子,可认得谢玄否?”
“哼,原来是谢家的千里驹。我明白了,是魏人?”
“呵,何止是魏人!云霄阁中显香火位,晋武王当面,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云霄阁
晋武王??!!
这下轮到孙临不淡定了。
曹操携张武登乾元殿削去
南晋国号之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但凡不是傻子,心里都清楚,在建康城中最不能招惹之人既不是天子司马聃,也不是丞相桓温,恰恰就是那一对不知虚实真假的翁婿。
别管曹操是不是真曹操,张武是不是真张武。
乾元殿前,万军从中,拿住了桓温却是实打实的。
但论个人勇武的极致,天下绝对无人可出其右。
孙临回望心腹一眼,只见副将使劲摇头,立刻明白对方何意,即可滚鞍落马,恭恭敬敬抱拳一拜:“不知晋武当面,小子孙临惶恐。”
张武出马,枪抬大枪点在孙临头盔之上,又是惊得对方一阵胆颤。
“你小子还算识趣,某生平最喜欢与识趣之人打交道。现在便送两个选项于你。”
“晋武爷吩咐,小人自当照做便是。”
“一,交出巡防营虎符于司马聃,任由其驱使,我自不难为于你。否则,我认得你,我手中的长枪可不认人。”
“这”
“怎么?”
孙临咬咬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无事,无事!小人照做便是。”
眼下孙家早已倒向桓温,可观魏人的态度,分明是要支持司马聃的,甚至连张武这尊大神都搬出来了。
孙临不明就里的同时,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如今建康城内,除了还在观望中的骑墙派,其余掌军拿政之人纷纷倒向了桓温。
而这对他来说,恰恰也算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