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收拾好没。”
“爹,您就别在门外催了,快好了。”
闺房内。
七大姑八大姨替女子整理着红妆,将柔顺的长发高高束起。
“不是爹要催你,这眼瞅着吉时就要过了啊。”
“好,好!马上!”
再过片刻。
步练师推开房门,如同一只快乐的小蝴蝶,连盖头都不曾铺盖,左顾右盼也没见到别人,疑惑想步骘问道:“爹一个劲在催,我还以为是迎亲的队伍到了呢。”
步骘神色一滞,心里戚戚然。
哪里有什么迎亲的队伍。
以魏王之女邺城公主之贵,严格意义上也是被生抬上去的平妻。
便是吴侯嫁妹,不也是摆了两桌子酒宴了事?
至于他步家,那可就更惨了,周瑜所定正月十二,恰是张武回转北地之日。
他便有心是想喜庆一下,风风光光嫁女,奈何人家的时间也不允许啊。
他可不觉得凭他家女儿,便能左右张武的军略既定大事。
这一切被步骘很好的隐藏了起来。毕竟是女儿大喜的日子,他不想传递出去半分负面情绪,使步练师难过。
“你都说了,那人是一游侠,侠以武犯禁,本就为各地官府所不喜,他又怎可能这般来迎你?”
步练师深以为然道:“也是哦。”
“好了,他此刻便在府外等你多时了,爹送你出去,从今日之后,你便是张家妇了,离家远时要照顾好自己。”
“爹爹放心,女儿记得了。”
说着,步骘为女儿披好盖
头,执其手,一步一步向府外走去。
马车里,孙尚香探着头瞧热闹:“张郎,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步家娘子?”
众所周知,张武子嗣艰难。
便是孙尚香刚刚过门,也未因为他转头便纳别家女子而生出什么不快。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而陈留张氏作为这个时代眼下最顶尖的豪门、大贵族,便是蔡琰、曹节有孕,可要达到子嗣昌盛一说,还远远不够。
恰恰又是在这个时代,人们永远不会将子嗣问题归结在男子身上。
人们思想中对于血脉的重视程度,反而成了张武光明正大为所欲为的完美借口。
马背上,张武眉宇间不禁跳了跳:“要么唤夫君,要么唤相公,什么蟑螂蟑螂的,难听死了!”
“我偏不!”
张武翻个白眼:“你要再这么喊,我便将吕蒙丢去并州放马。”
“嘁~那小子去哪与姑奶奶何干”
孙尚香还要斗嘴,就看到马车内,玖月可怜巴巴的扯着自己长袖左右摇摆:“小姐~”
“得得得,你这坏家伙可真有招,真是怕了你了。夫君,夫君!这总行了吧。”
张武大笑三声,不再与孙尚香扯闲,轻催战马,赤骥踏着轻快的步伐,迎着步练师出来的方向行了过去。
府门前。
新姑爷翻身下马,冲着步骘拱拱手,然后接过牵绊步练师的红绸。
百余云麾铁骑齐声喝道:“末将等,见过夫人!”
气势直冲云霄。
一声夫人,给足了步家面子。
门口相送的亲戚们无一例外笑开了花。
特别是温氏,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得色。
今日阳光,格外明媚,过了今日,他们步氏一族再也无需担心来自孙氏的钢刀。
盖头下,步练师却慌了神:“什么末将?哪来的兵马?”
张武的声音响起:“你忘了?我说过的,你所嫁之人乃是个样貌堂堂的大将军。你不会到现在还未反应过来吧?”
“我不要嫁大将军,我要嫁你,爹爹都答应了”
“难道我就不能是大将军吗?要么我帮你掀开一个小口,你亲眼瞧瞧?”
话音一落,红盖头飘起一角。
美目一扫而过,
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甲胄鲜明。
火红的高头大马脖颈间还挂着大红绸缎。
往后,百余精兵皆高头大马相夸,佩刀提枪,人人身上戴些许红色。
步练师惊讶的掩住小口。
这阵氏
张武?
大将军?
大将军张武!!??
原来,他从来就不是小厮,也不是什么与父亲熟识的游侠。
怪不得他敢直呼孙权为孙家小二。
怪不得他说管家熊心豹子胆吃少了不敢替他更名。
怪不得父亲教自己不用担心宗族安危。
原来,教自己听来吹牛般的大话,都是真的
亏自己还给他玉佩,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