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边礼也送完了,我去逐虎哥那里溜达一圈。”
曹操愕然,这混小子这么豁达的吗?刚刚送完一份重礼,饭都不吃就开溜了?
“叫什么主公!喊岳父!中午就在我这里用膳,用过膳再走也不迟。”
杨彪干咳两声,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他这边又是白玉开道,又是黄金贿赂,到现在为止曹操都没有松口,答应举荐他儿子杨修为官。
那边张武送了个泥丸,曹操反倒是眉开眼笑,亲热的不得了。
“丞相,犬子为官之事还请多多费心,这边我就先行告辞了。”
杨彪话音刚落,杨修却当做没听到,直接越过了他的老父亲,来到张武面前,拱手作揖:“小子杨修拜见冠军侯。”
张武有些诧异,他虽是朝中冠军侯,但是因为对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敬,朝中那些个公卿大臣见着他基本都当作没看到,生怕和他沾上关系就挂上了乱臣贼子的帽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武素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冲着杨修拱拱手:“久闻杨公之子修,有俊才,能辩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幸会幸会。”
杨修笑笑,再拜:“听闻飞熊军中无文职,愿为将军帐下一小吏。”
张武使劲掏掏自己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行军主簿虽是文职,可飞熊军的主簿可不是一般的文人足以担任的。
首先飞熊只有骑卒,行军主簿随军出征,至少要能受得马匹颠簸之罪。
骑兵之所以厉害关键就在于高机动性,总不能到时候给主簿搞个马车什么的,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将军尚且骑马,小吏何故坐车?
瞧这杨修细胳膊细腿的,只有四十出头的武力,怎么看都不像能吃苦的人。
“杨德祖真想入我飞熊任行军主簿?”
“千真万确。”
既然人家都这么要求了,张武确实也缺个顺手的文案,岂有不应之理:“成。年关过后,来飞熊营报道。”说着张武拍了拍杨修的肩膀:“许昌天冷,多穿点,若是染了风寒,我那里可没有好的军医。”
杨修一阵吃痛,龇牙咧嘴的点头。
出了丞相府的大门,杨彪瞬间炸了:“你为何擅作主张,张武那厮专横跋扈,不当人子,你去了飞熊能有好?”
杨修面不改色,慢斯条理的回道:“父亲不见这许昌的天,永远都是阴沉着。”
杨彪大惊失色,左顾右盼不见其他耳目,才嗔道:“不想活了!说什么胡话!”
就算曹操真的要篡汉,也轮不到他一个白身指手画脚,祸从口出的案例比比皆是。
杨修掸掸长衣上的积雪,率先上了归家的马车:“父亲可去过赌坊?”
“好好的,我去那里作甚。”
“答案尚未揭晓,才会有人投注。有朝一日丞相篡汉,冠军侯必定飞黄腾达,跟在这样一个人身边,就算是捡些功劳回来,也够封侯拜相,何乐而不为?至于父亲,还是照例当你的汉室忠臣便好,还可全了忠义之名。”
对于杨修,张武个人而言没有特殊的喜恶。
持才傲物、锋芒毕露的人好驾驭,因为这种人急于表现自己的同时,其实就是变相的效忠。
相反,韬光养晦者,一般所图非小,倒是值得防备。
至于老罗在演义中说只是因为杨修解了曹操的‘鸡肋’先行撤军,曹操猜忌才将其杀之,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曹操一代雄主,即便多疑,也不会没有这点容人之量。
反倒是杨修辅佐曹植夺嫡,才最有可能是挑动曹操敏感神经的寻死之举。
这没啥好说的,这种不要命的投资,成,则飞黄腾达。败,则死无葬身之地。纯属个人选择,张武不作评价。
“杨彪家这小子才华还是有一些的,只是为人张扬不留余地,去了飞熊归了子谦,倒是有苦头要吃了。”
张武诧异的看了曹操一眼:“岳父眼中,我就如此没有容人之量吗?”
“哦?”曹操挑眉:“若是行军途中,子谦与那杨修意见相左,你当如何?”
“捆其身,封其口。”
曹操笑问:“哈哈哈哈,你倒是实在,那我说他有苦要吃有何错?”
张武摇头:“杨德祖是聪明人,他不会与我意见相左的。”
正午将至,曹操命人遣散宾客,于府中设宴,招待张武郭嘉,君臣三人落座畅饮。
下午时分张武则是买了礼物敲开了典韦家的大门。
比起高朋满座的丞相府,典韦家里就显得冷清了不少。
此刻典韦虽贵为关内侯,但扔在许昌,充其量不过算个中下游,在县候满地走,乡侯亭侯不如狗的东汉末年,一个关内侯最多也就是撑撑门脸,实际用途半分没有。
灵帝在时,一个关内侯也不过卖两千钱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