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家都打上门来了,陛下还没想好吗?”
杨家贵是一个十分热血的人,颇有些激情地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咱们一个泱泱大国,难道还能对区区匈奴卑躬屈膝?之前派公主去和亲我就很想不明白了。这公主都白白牺牲了,说明那匈奴就是背信弃义之徒,陛下还在犹豫什么?”
杨春泥正想说话,就听得自家爹爹说道:“三弟,朝堂上的事,不像你我想的那么简单,陛下顾虑的肯定比我们更多。打仗,总要有人员伤亡,陛下也是爱护子民,才迟迟不可能下决定吧。”
杨家贵抿了抿唇,还是有些不服气:“可是,我们一再退让,人家反而得寸进尺啊,这仗又不是我们要挑起的,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我们是保家卫国,也不成吗?白白送给人家咱们自己用血汗换来的粮食和钱财吗?要是他连这个都不明白,
毫无疑问,杨家贵说的是对的,大家就有些沉默。
要是说,下层小官吏的腐败无能令他们心中气愤,但是,上层统治者不作为更令他们感到绝望。
过了一会儿,还是村长道:“不会的,咱们急什么,皇帝陛下执政都三十年了,咱们的日子还过得去,他是不是个好皇帝我们心里也有数,虽然有些下面的贪官污吏没有铲除,但是哪个皇帝在位时期连一个贪官都没有的,至少咱们陛下也没对咱老百姓横征暴敛。他还生了那
么好的孙儿呢,咱们国家还是很有希望的。陛下肯定已经在准备打仗了,不然小公子也不会回去。”
“是啊,咱们应该相信陛下,相信琢公子!”
“对,咱们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等着看吧,打仗有好有坏,不打仗也有好有坏,不过,这都不是咱们可以左右的,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众人笑了起来,是啊,他们连家都还没安顿好,这是操的哪门子心。
杨春泥心里倒是觉得有些感动,又有些气愤。她重生以来,看到的场景多是因为官吏腐败,欺压百姓的情况,这第一责任人不就应该是皇帝吗?
但是她的这些亲人和乡亲们却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没有什么怨言,还尽力为他开脱,觉得是下面人的错,而不是他的错。
老百姓的善良和隐忍,她无言以对。
所以,自古以来,揭竿起义的老百姓实在是处于多么水深火热的境地啊。
她知道,她想的有些多了,眼下,还是应该告诉他们,他们自己所处的危机。
“各位叔伯,是这样的,琢哥哥跟我可能多说了几句,他说,朝中已经有主战的臣子被陛下下狱,他此去,也是去主战的,还要搭救那位被下狱的大臣,所以,他也是有危险的。
而咱们现在,跟他走得近,咱们也是有一定的危险的。其实这主要也在我,我与琢哥哥关系好,所以才让他跟咱们走得近。大家要是觉
得困扰,我可以让他把番瓜拿回去。”
“啊,妮妮,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觉得困扰?杨家贵当先发表了震惊,然后把头转向了其他人,用眼神询问他们。
其他人也异常认真地道:“小公子对我们这么好,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早就把自己当成他的人了,不管他有没有危险,我们都跟定他了!”
“对啊,他要是有危险,我们就更要帮他做点自己能做的事,不然,我们还算是人吗!”
大家都发表了自己好似宣誓一样的想法,但是,村长没有说话,杨春泥心中有些忐忑,这位目光长远的老人家,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村长爷爷,您觉得呢?”
村长开口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哽咽:“妮妮,公子是怕连累我们,才让你跟我们转达这番话的吗?”
“这,算是吧。”杨春泥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琢哥哥没有跟她表露过这种意思,但是她知道,他暗中其实早就给他们留好了后路的。
但是,她也要自己主动问问大家的意见,因为她觉得,有些事情,其实是自己和慕容琢的事,贸然把大伙儿都牵扯进来,她觉得有些良心难安。
但是村长却是激动起来:“我跟他们的想法一样,我们虽然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夫,但是,我们也是讲情义的,我们既然认定了琢公子,我们就会一直追随他,不论生死!我们一生平庸,只有追随琢公子这
件事,让我们觉得自己也像个堂堂正正的人!”
杨春泥脸红了,是她狭隘了。她再也说不出反驳和试探的话来了。因为她觉得,这样是对他们的侮辱。
“行,那咱们明早就把番瓜苗种下去吧。”
吃完晚饭,大家睡得很早,这一天,他们是累坏了。不过,男人们还是分成了两班,坐在洞口处守夜。
一夜无事。
第二日一早,大家伙就早起开始干活。庄稼人的惯例就是,早上起来趁着天凉先去劳动一番,再回来吃女人们做好的早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