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事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就开始讲起了老金的事。
“我是三年前在离温县十几里地的一条小路上看到正在乞讨的老金。当时正是大雪天,老金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单衣,拖着一条伤腿躺在地上,头发蓬乱,冻的脸色青白。济慈堂本来行的就是救助百姓的事,又在温县附近,我实在是不忍心,就把他带回到济慈堂安置了。”
众人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都是忍不住唏嘘,一个从战场上死里逃生回来的老兵,居然过得这样凄惨。
“老金叔是哪里人啊,从战场上回来难道没有抚恤金吗?他家里难道没有人照顾他吗?”
何管事叹了口气道:“唉,其实他就是温县人,抚恤金是有的,只是很有限,而且都被他家里的亲戚拿走了。”
“啊,被他家里人拿走了,难道拿了钱之后就不管他了吗?”
何管事点了点头:“老金从战场上回来,就发现他媳妇跟人跑了,连带着把他五岁的儿子也给带走了,现在已经认别人做爹了,他的老娘因为这事也气得一命呜呼了。
他爹呢,也年纪大了,为了有口饭吃,是跟着他的小儿子,也就是老金的弟弟一家生活的,凡事都听他弟弟的。弟弟一家觉得老金是个废人了。就拿了老金的抚恤金,说要给他爹养老,然后把老金给赶出家门了。”
众人听的心下凄凉,特别是杨家等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心中既是愤
慨又是无奈。
“金叔的弟弟怎么能这样呢,哥哥上战场去保家卫国,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英雄呢?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是怎么忍心的呀?”
大壮有些愤慨地道:“还不是为了家里的几亩地,还有几间房子嘛。”
“为了这些就能把血脉亲情都给割舍了吗?”
“唉,家平,我知道你们家里兄弟和睦,大家都是一条心,但其实不止大户人家,咱们村里的很多人家都会为了财产而兄弟反目。
特别是自己成家立业之后,想到的更多的是自己的老婆孩子,多年在外没什么联系的兄弟,没什么感情也是正常的,心狠一点的可不就是会为了那一星半点的财产算计兄弟嘛。”
“现实是现实,可是老金弟弟一家可不单单只是拿了老金的财产,而是在把老金往死路上逼。他当时重伤未愈,又把他的抚恤金给抢夺走了,赶出家门,不就是要他死吗?”
“是啊,太可恶了,连给老金喘口气,重整旗鼓的时间也没有,简直太狠心了,连我们这些陌生人都看不下去!”
“要不是何大哥的话,老金叔可能早就没命了,所以这也是老金叔对何大哥有所不同的原因。”
何管事叹息一声道:“老金叔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只不过他这个人性子倔,好强,不愿意轻易跟人吐露他自己的辛酸往事。又怕自己残疾的样子会让人嫌弃,所以才一直把自己闷在园子里不
出来,其实他最是心善,觉得是济慈堂帮了他,就一直不停地种菜,供给济慈堂吃用。”
“可是老金叔这样一直把自己闷在一个小地方里也不利于他的身体。既然老金叔擅长种蘑菇,那等我们把药王谷收拾好了之后,试试看能不能请动他到药王谷去住,让他有更大的施展空间。到时候何大哥还要帮我们说和说和呀。”
“这个嘛,恐怕有些难度啊,老金叔是在药王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他对药王谷有着一些阴影,我不确定能不能说动他。”
“老金叔居然在药王谷生活过一段时间!”杨家平吃惊了,“刚才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对药王谷十分的忌讳,他不是说药王谷十分凶险吗,怎么会在药王谷生活呢?”
“这就要从我遇见他之前说起了,他被家里赶出门,无处可去,就想着要结束自己的性命,就去了药王谷。”
杨家平拧着眉思索了一会儿道:“居然是这样吗,想要结束自己性命的话,不是找一条河,拿一根绳子了断会更快,去药王谷的话,难道不是还存着一丝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何管事赞许地看了应家平一眼,这个杨家二子平时看着最为沉默寡言,憨厚老实,没想到心思竟然也这么通透。
杨家果然没有一个孬的。
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也这么问过他,他说他直接了断了自己也觉得心有不甘,想着药王谷是人
人传说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他想着要是上天眷顾,能够在那里活下来就最好,要是活不下来,死在那里,也是一个清静所在,于是就上山去了。”
“那后来呢,老金叔为什么会在街上乞讨?是药王谷实在活不下去吗?”济慈堂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他们也不了解老金的这些往事。
但是老金不是决定了死也要死在药王谷里吗,他看起来不像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呀,到底是什么促使他离开药王谷到街上乞讨的呢?乞讨岂不是更没尊严?
“这个嘛,说来也是一把辛酸泪,我听老金叔提过一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