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可有问出些什么?”
半山腰处,头戴斗笠的神秘人与车夫会合后,第一句就询问对方的收获。
“都是些小卒子,问不出什么来。”
车夫擦了擦指缝里的血痕,“你们那边如何?”
“杀了几个麻烦的家伙,也没问出什么东西。”
神秘人摇头说完,接着道:“不过我总能感觉到暗处有人窥探,可惜没找出来。”
“没找出来就算了,我们只需要找到谢秀,对于其他的事,能放则放。”
“那些慈悲宗的人似乎学了某种特殊功法,确定不再查一查?”
神秘人又问了一句。
车夫却没有说话。
他抬脚走到一具尸体旁,将对方死死握着的幽蓝小箭抓了起来,缓缓说道:“这是魔门的铸兵手法,虽然学得有些不伦不类,但也足以证明慈悲宗和魔门有些关系。他们的功法再特殊,也跳不出魔功范畴。”
“明白了,就是不查的意思。”神秘人没再多说,随即转头看去,“崔……嗯,小二那边应该快要结束了。”
车夫抬起眼眸,将那支小箭收进怀中,“走吧。”
……
此时。
倪千羽躲在林中,听着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小,也知道双方已经快要分出胜负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出去观察,而是又多等了一会儿,基本确定安全以后,才是向那条山道望去。
就见那双手不断流出黑色液体的男人脚踩着神志不清的寇桐,正准备逼问谢秀的下落。
察觉到倪千羽的窥探,他不耐烦道:“看什么看?转过去!”
此人脾气很大。
倪千羽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却很听话地缩回树后。
“刚刚不是很狂么?现在怎么了?哑巴了?”
男人将寇桐的脑袋踩住,冷笑着说道:“老子还活着呢,你倒是说说谢秀在哪儿啊。”
寇桐被这一脚踩得‘清醒’了不少,歪着头吐出口发黑的血水,咧嘴道:“你想知道谢秀在哪儿?我偏不告诉你!”
男人眼神一冷,将手上液化的真气倒在寇桐胸口,滋啦一声,寇桐皮包骨的身躯当场疼得抽搐起来,但他的四肢和脊骨都被拆断,除了细微的抽搐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满口污言秽语咒骂起来。
“你慢慢骂,我这人虽然没什么耐心,但干活儿还算是细致。”
男人淡淡道:“等会儿我就从你的两条腿开始炼起,保证在炼掉上半身之前,你一定还是活着的,算一算,咱们至少得打两天的交道,不用着急。”
听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骇人的话来,寇桐几乎要咬碎的牙齿,硬是把惨叫声憋了回去,满面狰狞道:“杀了我,你永远不知道谢秀在哪儿!”
滋啦!
回答他的,却是更多液化真气。
正如男人自已所说的那样,他真的从两条腿开始,用液化真气一点点腐蚀寇桐的身体。
寇桐的身躯猛然绷紧,惨叫声愈发凄厉。
“这位前辈……”这时候,倪千羽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有些忐忑道:“他说的也没错,如果杀了他,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九郎了。”
“你哪只眼看到我要杀了他?我这是在折磨他。”
男人头也不回,保持着‘倾倒’真气的姿势,粘稠如泥浆的液体顺着手掌流淌下来,裹住寇桐的小腿。
这种动也不能动,却要感受着血肉不停被腐蚀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寇桐好歹算是大胤有名的邪道首领,尽管惨叫不已,表现得却是十分硬气。
因为他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求饶的话。
倪千羽黛眉微蹙,望着只有眼珠能转动的寇桐,忧心道:“就这么折磨他未必会有什么效果,我看不如把他带回去吧。”
男人转过头来,露出有些荒谬的眼神。
正当他以为倪千羽是心软了,准备呵斥两句时。
就听倪千羽说道:“五品非人武夫的肉身已与常人不同,只要不是致命伤势都能复原,回去我叫家中伙计用锉刀一点一点锉磨他的血肉,反正都最后都能长回来,这么折腾十天半个月,他总是会招的。”
“呃……”
男人的手掌微颤,再看倪千羽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
借着五品武夫的肉身特性,拿锉刀一点点锉磨,还要折腾十天半个月?
谢秀这个婆娘够狠啊。
他稍微想了一下,沉吟道:“你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不过,我们也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工夫跟他耗着,能撬开他的嘴是最好,撬不开,那就另想其他办法。”
听得这话,倪千羽就知道自已终究还是想太多了,眼前这伙人与九郎非亲非故,虽不知为何施以援手,这一切总归还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