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总算是贴着墙壁走出了一段距离。
却正在此时,脚下一松。
云锦听到了地面有一块塌陷下去的声音。
不好!是机关!
身体比脑子的反映还要快一步,云锦手腕骤然发力,竟直接挣脱了谢知晏的禁锢,揪着他已有些散乱的衣领,将人给拽的一个趔趄,同时脚下迅速挪动,才躲过了墙壁上疾射而来的黑金色刀片。
这会儿的功夫,云锦已经带着谢知晏靠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此地机关重重,也不知道是哪儿。
云锦抽空想着,下一刻,好死不死的,又碰到了墙壁后的机关。
“……”
面前还有一个人,身体由于惯性向后仰倒,却没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谢知晏的身上。
最后关头,谢知晏不知怎么的,还被她抓着衣领子,竟还能在虚空中斗转了两人的位置。
那石头墙壁再次合上,墙壁间隐隐还能听到齿轮转动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目之所及,亦是一片的昏暗,然而角落里的墙壁上,却又一盏油灯。
这么一折腾,谢知晏也恢复了一些神志,她刚从他身上起来,那人就像是避瘟神一样,从地上腾的起身,拉起了□□的衣襟,便隐身到了架子后的角落里。
没错,这里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更像是一间书房。
云锦抬手触摸着桌子,上面只覆盖了一层细小的尘土。
想来不久前这里还住着人呢。
可究竟会是什么人,会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云锦迈开步子,刚要到书架那儿去,可一抬头,却见男人藏得更深了。
“……”
她抬手碰了碰微微□□的唇瓣,指尖多了一抹血珠。
现在那罪魁祸首却像个良家少男一样,拉扯着衣服躲起来了。
“谢大人,你现在这样……是在害羞,还是怕了?”
她直呼他的名讳,实在觉得这样的情况下,再叫他晏哥哥,十足的别扭。
云锦不知道,她这看似挑衅的行为,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谢知晏紧绷着的、脆弱的神经。
“别,过来,你会受伤。”
男人的声音比之刚刚还要嘶哑低沉。
整个人像是浸在了雨水中一般。
极度克制,极度危险,又极度的迷人。
长长的眼睫垂下,云锦停下脚步,垂落的视线似乎是落在了桌上,不知在想什么。
“哥哥……讨厌我吗?”
她开口,声音微微的,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云锦清楚的知道,她一个嫁过人,还刚从北漠那样的龙潭虎穴里爬出来的女子,是不被世俗所包容的,人们或许会可怜她,同情她的遭遇,可之后呢……
之后还有哪家哪户愿意接受她这样的女子做儿媳、做娘子呢。
“小锦儿。”谢知晏压着难捱的声音,迟迟才开口,“这世上,无人能取代你。”
云锦豁然抬起头,望向书架后的那露出半个衣角的男子,忘了眨眼睛。
“不要,不要用别人的错,呼,折磨自己,我,我寻了你好久,好久……”
“又怎么会讨厌你……”
谢知晏早已挽起了袖子,抵在自己唇齿之间,小臂上的肉被他咬在口中。
额头上,汗珠细密。
疼痛,才能让他保持几分清醒。
云锦微微低下头,唇瓣微微扬了扬。
谢知晏好不容易找回了几分理智,这会儿根本不敢去看云锦,正想通过自残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紧接着,入目所及的地方,微弱的油灯光芒下,一道被拉长的身形慢慢的靠近。
谢知晏不敢相信,僵硬的抬头望去,目之所及,看的真切时,泛红的双眸中猩红更甚。
(……)
明眸半垂,唇红齿白……
谢知晏深吸了一口气,将咬出了血印子的手臂一点点松开。
“你……”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谢知晏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这些年来从未与女子又过什么逾越之举。
现下,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狭长的眸子根本无法移开一分一毫。
方才的情形再度侵袭了仅存的理智。
谢知晏闭上眼睛,想要扭过头去。
可云锦却偏不顺了他的意。
一步步走近,牵起他的手,微凉的手指,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如同沸水炸开。
她像是迷人心智的曼陀罗,是世上最迷人的花朵,让人禁不住想要沉于其中。
暗室书房中的温度愈发的热了,仿佛要将一切都灼烧殆尽。
谢知晏脑海中微弱的弦在女子倾身而来,在她耳边缓缓低声言语的那一刻,彻底崩断。
什么理智,什么克制。
他这辈子就是非她不可了。
水声滴答,隔绝在外。
在这方寸的天地间,桌为席、衣为褥,一场名为解毒的肇始就此铺开。
冷松香裹挟着清冷的气息,反而融化了天地间最后一点儿的寒冷。
灯影阑珊,油灯的火星晃动,于墙壁间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