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呢?这不是还未发生之事吗?”芷娘旷达一笑,
“未来会如何,会发生什么,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的,我只知道我现在想与秦郎相守,这便够了。而且,大当家会说出这般推心置腹的话,可见,我房中的那些金银财帛,你会留给我。有钱傍身,我有何惧?”
棋逢对手,我无声失笑。
“这些年,我也是攒了不少的钱,一辈子衣食无忧,不成问题。在秦家过不下去,我亦能自立门户。人生数十载,能潇洒自如,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你看得很通透。”我由衷说着,把紫玉吊坠递给她。
而她也诚心道:“从前遇到的人,对我总是诸多算计,所以我也习惯了算计别人。但是,你却切实地让我看到了真心。大当家往后若有需要,我一定竭尽所能。”
我浅笑,“人心隔肚皮,芷娘还是不要轻易下定义。”
芷娘朝我调皮地眨眨眼,“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说完,与我道了别,便回去了。
第二日,早食过后,宋献音亲自过来,还特意带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起前来。来人中等身量,穿衣考究,眼露精光,一看就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这位是金老板,是我们嵩音坊的另一个东家。不知昨夜送来的账本,大当家看完否?”
我指了指桌上排列整齐的账簿和一摞卖身契。
宋献音以为我原封未动过,不屑的神色更是明显了几分。
我只当看不出,对着她身旁的男人颔首问好。
金元,人送外号金元宝,在京都,颇还吃得开,还经营着一处大酒楼。
客套寒暄过后,金元开门见山:“许大当家,我不同意嵩音坊停业一个月。你初来乍到还不懂京都的竞争有多大,不要说停业一个月,就算只停业十天,客源便会往其他地方而去,便再也不会来了。”
看吧,这就是合伙的坏处,无论什么决定,总要与合伙人协商一番。
老许做生意,从不会把筹码放在一个盘里,所以除了江门,其他地方的几处生意,都有几个东家共同承担风险。
而我更喜欢单干,本想着寻个时间亲自找这个金元谈谈,从他手中买下这一半的嵩音坊,不想人就这么来了。
只是,人是宋献音故意带来为难我的。
宋献音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一起共事的人,非亲非友的人,我是不会浪费情绪在他们身上的。
她的这点小算计根本不入我的眼,更不会牵动我的心绪。
所以,我只是冷静分析着,一边想着该用何种方式,顺利买下一半的嵩音坊,一边一针见血道:“客源流失,并非因停业的缘故,是因为同质化太过严重,少了特色。”
金元怔了一怔,我与他细细分析了这五年来,嵩音坊的主要收入构成,分析利弊,金元越听眼睛越亮。
而宋献音,没想到我就一夜的时间,居然全都看完了六七十本的账本,而且记性如此之好,居然每提出的一处问题,都带着明确的时间和事件。
眼里的惊讶,羞愧,还有不甘和一丝嫉妒,她再怎么隐藏,还是泄露了几分。
最后,借机寻了个理由,倒是自己先没脸地走了。
金元听完,拊掌大赞:“后生可畏啊。许大当家小小年纪,前途不可估量啊!”
“停业休整难免要有损失,而且我也想趁机扩大嵩音坊的规模。”我停了一下,“不过,这决定毕竟是我仓促定下的,盈亏如何,我也不知。实在不必让金老板一起承担,所以,为表歉意,我愿意买下嵩音坊另一半的经营权。”
金元到底是个老江湖了,一听也明白了。他爽朗摆手,“做生意本就有盈有亏,这点风险要是承担不住,金某人还怎么在京都混?我呀,就是个粗人,也不懂什么风雅,嵩音坊的经营全权由许当家决定,只要许当家在此,金某人一概不会过问。”
他的意思就是,只要是我在这经营,他便只等着分红。虽有几分强压的意味,但从另一方面想,也是对我的肯定了。
姜到底是老的辣啊,他这么一说,我还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了。
金元看出我的犹疑:“其实啊,我很早就想把此处扩张,奈何老许在时,是完全不同意,如今许当家提出来,完全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啊。”
他指着窗外小河对岸的一处楼宇,又道:“那里便是我一手经营的金福楼,我去年买下了旁边的一处瓦子楼,但酒楼和瓦子完全隶属不同的行会管辖,实难结合一起,不知许当家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一边说着会全权信任我,交由我经营扩张,一边又担心我只会纸上谈兵,故意出难题来考验我。
商人果然奸猾。
他以为我不懂京都的情况,却不知,前世五年,我暗中可是将京都摸了个透。
“瓦子和酒楼,虽属不同的行会管辖,但只要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