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走远,芳芳扶我起来,那秀气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的,一个劲道:“芳芳不值姑娘这般受尽屈辱许姑娘的救命之恩,芳芳愿做牛做马来还”
我望着那两个渐去的背影,反而没觉得有多少耻辱,羞愤或是难过,挺平静的。
比起前世初嫁入王府,顶着慎王妃的头衔,做着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时,却因为缺少世情历练,闹出笑话,在他和叶凌凌的默许下,众目睽睽之中,受尽众高门贵妇的奚落为难,而他理所当然地忽视我——
如今所受的,不过就是小菜一碟了。
挺好的,因为痛醒,所以强大。因而,我不应该心伤难过,毕竟,他在用这种屈辱残忍的方式,教我成长呢。
“好了别哭了,”我说,“芳芳,你要记住,尊严再大,也大不过人命。人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赚回尊严。”
芳芳听着,竟是哭的更凶了。
我颇有些头大,略加重了几分语气,“行了,我还没死呢!给谁哭丧!”
芳芳被我一吓,硬是生生将眼泪憋住,咬唇忍住不哭。
看着她的模样,我颇有些忍俊不禁,这还挺像我小时候的,被老许训的狠了,也是这样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
老许,挺想他的了。这些年,他虽对我严厉,但对我的爱护也是十二分的真心实意。
他送我到方家时,曾说:
我们既然有这父女的缘分,我还是要你站在大多数人的一边,成婚生子,安稳一生。
他说,别怪我独断,当父母的,唯期望孩子能够平安且安稳地过此生,这一世,我过不了的日子,我望你,帮我过一次。
从前是有几分怪他独断的,如今,想怪,都已经找不到人了。
老天爷总是这样,给我的亲情温暖,总是比别人收回的更快,不论是九岁之前,还是现在的十八岁之前。
季春的江南,天光明媚,微风不燥。这样不冷不热的时节,最是适合游玩。
想来是叶凌凌觉得难得来一趟,非要拉着魏其修在杭州城内玩上一日。是以,一行人,住进了繁华街道上的釜楼客栈里。
不管原因为何,我也不管叶凌凌打的是什么算盘,我只知道,这是我离开的绝佳机会。
而且,我的药已经制成。
我看阿芜为芳芳上完药,已经熟睡,悄然开门,准备去找叶凌凌。
阿芜转头看我,问我去哪,我只好说,随处走走。
“我有些话”阿芜欲言又止,拉着我到一角落,小声道:“许姑娘热心仗义,我实不忍将此事瞒你。”
她说,三日前,她在驿馆半夜醒来后,便睡不着了,就悄悄出门走走。偶然间听到有人在争执,辨了辨人和声音,原来是魏其修和叶凌凌,她怕夜半四处走动,要挨骂,便躲了起来。
“因为离得太远了,很多我听不清,只听到王爷说什么她是我的人,不许害她性命之类的话,我们家小姐似乎非常气愤伤心我就是看今日这事,我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
阿芜探了探门外,把门关上,再次小声与我耳语:
“其实男女之事,我不太懂,但我觉得,我们小姐今日这般做法,其实,是出于嫉妒许姑娘万要小心才是。能不出门,还是尽量别出门了。”
三日前那是叶凌凌伤了我,魏其修为我上药那一日。
我的人?我心中莫名,并不认为这是魏其修会说的话,毕竟阿芜离得远,许是听岔意思了。
不过叶凌凌的嫉妒,我倒是看的分明,但这到底是我自己招惹上的,也不能完全怪对方嫉妒心太强。
我只是想不到,自己在识人方面,竟也有栽跟头的时候。果然,自满最不可取。
我很感激阿芜特意告诉我这些,实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便说,我肚子不舒服,要去出恭。又不好意思告诉旁人,所以才说四处走走。
阿芜到底是单纯的小丫头,没有怀疑,指了指茅房的方向,便又跑去忙了。毕竟加上芳芳,奴仆可是少了四人,她现在,最少一人顶三人来用。
我往茅房那边走去,一拐,立即往反方向走去。走了几步,我又折返回去,在无人经过的暗角,拾了一片的碎瓦片,藏在袖中,飞檐而上,从窗口快速跃入叶凌凌的厢房。
叶凌凌正在换衣,听到响动,转身大喝,“何人!”
见是我,惊了一瞬,随即大喊:“来——”
人字未出,我已从她身后制住了她,碎瓦抵着她的脖颈儿,“放心,我不是寻机报复。是来和你谈一桩交易的。”
门外翠波敲门问:“小姐,刚刚可是要唤奴婢?”
我略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叶凌凌吓得不敢声张,只能说:“无事。”
见她上道,我扯过衣架上的披帔,将她缠绕绑住,扔在床上。
叶凌凌羞恼瞪我,“你想做什么!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