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还是前世时,在魏其修身上学来的。这一世,用来对付江门那些獐头鼠目之辈,以及方家的人,不得不说,还颇有成效。
从前我不计较的时候,你们既然也不懂得好好做人,如今就休想再用许家的半分钱。
我最少还有半年的时间才会上京,有的是时间,让你们一点一点地把许家的钱给吐出来。
凡事嘛,讲求循序渐进,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不然,不利健康的。
我洗漱过后,便躺下了,让渐语熄灯歇息。
听着外间呼吸渐匀,我睁眼叹息,今夜真是注定不太平啊。
我下床,穿上衣服,悄然从窗口跃上屋顶。
而等在这里的人,长身玉立,墨发随风飘动,一身白色长袍,因为剪裁得体,更衬得他修长挺拔,俊朗不凡。
与我预想的一样,就算没有我的帮忙,他依然可以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
见他如此,我更是觉得自己,前世怕是脑子装的都是水,非要自不量力地救他而拼命,他是无碍,我自己却是弄得一身伤。
他这样有成算的人,凡事先谋而后动,哪有那么容易受困?
我暗自感慨,上天造物真是不公,怎么可以将样貌身材才智,全都集于一人身上。这样的聪明才智,分我一半也是好的啊。
让我何至于,在他面前总是颇为狼狈。
我到换衣之时,才发现自己的腰带中,藏着一粒带着淡香的,乳白色的小小药丸,从前到底是在他身边待了五年,怎会认不出这是他暗网特制的追魂香?
我也不知他是如何腾出手,又是何时将药丸弹入我腰间的。不过,既然技不如人,也只能认栽。
我两眼一弯,“真巧,与禅师又见面了。”
魏其修似笑非笑,“不巧,找你颇费了点时间。”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就算禅师六根清净,小女子也不便请你入闺房,还望海涵。”
魏其修的眸如星曜,在夜色中更是幽深难辨,“无妨,更深露重,山中更幽,若是作为你的埋骨之地,不亏。”
随着他的声音一起落下,还有一记寒光,而我脖间霎时一凉,还伴随一阵刺痛,似乎已经被划破了皮。
“世上巧合,多是人为。你一来,便有杀手紧随其后,若非你转移了我的注意力,那一套流光盏,哪会落得一地狼藉。说,到底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他一向多疑,那样的情况下,将我和杀手归为一类,不奇怪。
理智上,我懂,心口却还是忍不住一凉。
在江门,我最先学会的就是带上各种面具,修炼了这么多年,我早已学会将所有的情绪深埋心底,脸上是憨实无辜,眼里是清澈真诚。
“禅师既能寻到这里,想来也能看出,我就是一介普通商贾之女,而方家也只是这凉溪镇中,百位布绸商中的其中一位,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魏其修冷笑,“普通?普通人家的女子,若是遇到这种情形,不被吓得腿软,也会问一问,我是何人。你未免,也太过镇定了。”
“我只知道,你是我在仙音寺中偶遇的某位禅师,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见他眸光微动,继续道:“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虽说不上穷苦,但父母早亡,寄人篱下,自小过的比寻常人艰苦一些,早早便学会了察言观色,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应该完全让它烂在肚里,永不见天日。再说,禅师怎知我心中不是慌乱无措至极?你看,我这手心都冒冷汗了。”
我伸手在他面前摊开,月光的清辉照得掌心莹亮。早在他剑指我脖间时,我全身的冷汗瞬间沁出。
“人都会本能地怕死,我一介凡胎怎能免俗?只是自小环境所逼,越是紧张慌乱的时候,我越是会强装镇定,让人不敢随意欺辱。如今要是让我露出害怕的样子,我反而还不会了。”
这话,真的不能再真。想来我的眼神也会更添几分实诚。
或许是我的眼神让他信了几分,也或许是同样成长的艰苦,从小带着伪装过活的相似经历,让他略有触动,魏其修的眼中减了一丝森凉,似有若无地勾唇,“你倒是会自作聪明。”
“卑微苟活,不得已。”我轻轻叹息,“想来禅师也看得出,我的功夫实在不怎样……”
“呵,不怎样,就能一针毙命?”魏其修毫不留情地拆穿。
我心头一跳,面却不改色:
“唉,侥幸罢了,不然怎会对你的出剑毫无警觉?禅师是个中高手,如若还是不信,一探我的脉息,便可知,我实非会武。”
除了轻功和飞针术,内功心法,我是全无,从这点看,我确实算是个不会武功的人。
所以我很是坦然的,把手又往前伸了一小寸。
高手探息何需摸脉,我这不甚缓沉的气息早已暴露。
见魏其修不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