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见许氏这反应,不禁有些疑惑。
“娘,这种居心不良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您可千万得阻止大哥再继续跟对方接触才是。”
“哦?为何?”许氏问道。
沈鸢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最后道:“娘,咱们堂堂国公府,是皇室宗亲贵族,您怎能让一介流民商女污了大哥的清誉?”
许氏不可置否,“鸢儿,娘先前就教过你,凡事不能以出生论英雄,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却可以选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咱们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享尽世间荣华,就更应该以身作则,不能以出生来评判一个人的高低贵贱。
你大哥也不是那等鲁莽之人,我相信他会有自己的考量,就算他是真的喜欢那姑娘也无所谓,只要她人好,愿意跟你大哥好好过日子,娘也是同意的。”
沈鸢听闻这番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一双眸子,仿佛第一天认识许氏一样。
“娘,您怎么能这么想,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下作,若大哥真的把那女人给娶回来,咱们国公府颜面何在?威信何在?”
许氏的眉头皱得更深。
她实在没想到,教导了鸢儿这么多年的诗书礼仪,言行做派,到头来却还是改变不了这种思想。
于是苦口婆心的劝道:“鸢儿,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如今你已经与昌平侯世子定了亲,当安心待嫁才是,像这些话可千万不能随意宣之于口,免得让魏世子觉得咱们国公府的姑娘都清高自负,目中无人。”
沈鸢听闻,美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但仍旧乖顺了朝着许氏屈了屈膝,道:“母亲教训的是,这件事确实是女儿鲁莽了,才有了刚才的激进之言,母亲勿怪,女儿这就下去,接下来就安心呆在院子里绣嫁衣。”
“嗯,这就对了,你大哥的事,我会留意的,你且去吧,若有不懂的地方,记得找张嬷嬷请教,她曾是宫里手艺最好的绣娘,指点你一番不成问题。”
“是,女儿告退。”
——
沈鸢走后,张嬷嬷上前,替许氏添了一壶茶,问道:“夫人,小姐此番前来,明显是想借您的手,出面去对付那锦仁堂的东家呀。”
许氏不可置否,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连你都看出来了,我又岂会不知?只是我想不通,鸢儿又怎会对一介商女充满如此敌意,甚至不曾考虑到,若我出手对付那商女,则儿会怎么想。”
张嬷嬷顿了顿,遂继续说道,“老奴方才去打探的时候,无意中得知,那商女,似乎正是先前世子请求夫人收养的女子,好像真正的名字是叫……赵月离,原是羊城人,一路跟随着世子来到京城。
并且老奴还打探到,这赵月离不仅有一身好医术,在进京的途中,但凡遇到些老弱病残的,能帮的,她都会毫不犹豫出手帮助,一路上被很多人称之为活菩萨在世,善心娘子等等。”
许氏美眸中多了几分讶异,“竟有此事?”
“是呢。”
许氏将这消息细细品味了几番,最后吩咐道:“正好今儿府上没什么事,张嬷嬷,你去吩咐人套马车,昌平侯府老夫人不是快要过生辰了吗?那可是鸢儿未来的婆家,咱们也该送些礼,略表一番心意。”
张嬷嬷恍然大悟,恭声道:“是,还是夫人想的周到,老奴这就下去。”
半个时辰后,锦仁堂。
一辆华贵奢华的马车停在了锦仁堂大门口,马车两侧还跟随了清一色的丫鬟和随从,个个目不斜视,动作整齐统一,无一不彰显了马车主人尊贵无比的身份。
路过的行人见状,都会不自觉的避开一些距离,生怕冲撞了车里的贵人。
许氏扶着张嬷嬷的手臂缓缓走下马凳,抬头看了眼锦仁堂的招牌,金色的阳光照耀之下,‘锦仁堂’三个大字异常耀眼夺目。
进入大堂以后,许氏先是环视了一圈,发现正有一些零星的客人在抓药,或者在听一些穿着绿色衣裙的侍女在交代些什么。
不大的厅堂里,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有急诊区,门诊区,还有方便门诊,儿科区等等。每个区域,都有一到两名身着白衣,戴着面罩的大夫,专门问诊拿药。
整个大堂里显得井然有序。
张嬷嬷找到一名身穿绿裙的侍女,询问道:“姑娘,我听说你们这儿除了看病救人,还卖一些养颜美容的膏方?”
赵荷花刚送走一名客人,就听见张嬷嬷朝她问话。
她先是扫了一眼张嬷嬷,见她衣着体面,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那双老眼里闪烁着精光,身上隐约透着一股威严的气势。
她先是朝着张嬷嬷行了一礼,客气的答道:“您说的没错,咱们这里一楼是药堂,二楼则专门售卖各类保健品,可以免费为您诊脉和开方子。”
张嬷嬷闻言一惊,问道:“免费?那若是客人拿了你们的药方,去其它地方抓药又该怎么办?”
赵荷花闻言一笑,道:“咱们锦仁堂,本就是一心为民的,咱们东家也是想让更多的黎民百姓受到恩惠,若是有人真的拿着药方去别的地方抓药,那吃出了什么问题,咱们锦仁堂是一概不负责的,这点在一开始就会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