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辞年在场,何姣姣三人聊着天,马车里的气氛倒也算得上是轻松愉快。
清晨的京城,银装素裹,刚刚落下的雪为京城内外都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
马车辚辚,端王府的马车缓缓地驶近东宫门口,车轮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辙痕,在洁白的地面上,清晰可闻。
因着落雪的缘故,银装素裹的东宫在初升的太阳下熠熠生辉。
随着马车停下,车门被宁回轻轻地拉开,一行人鱼贯而下。
门房的下人眼尖,立刻上前迎了上来,看清来人后,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而恭敬:“奴才给端王殿下请安,给睿郡王妃请安,给睿郡王世子请安!”
随后抬眸看了何姣姣一眼,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低声补充了一句,“太子妃已在花厅等候郡王妃多时了。”
何姣姣微微颔首,她身着锦绣华服,头戴珠翠,在雪光的映照下,更显得端庄秀丽。
外头罩着一件银白色的斗篷,与这雪后的京城倒也算是相映成趣。
何姣姣轻轻地拉起身边辞年的小手,转身对身后同样下了马车的萧彦鞍道了一声:“今日多谢五弟相送,现下已经到了东宫,不若五弟与我一同进去再拜访太子皇兄和太子妃皇嫂?”
萧彦鞍微微摇了摇头,“臣弟今日前来,乃是奉了父皇之命,探望郡王兄的病情了,现下既然已经将郡王嫂送到了太子皇兄的门前,臣弟也算是不辱使命,便不进去了,劳烦郡王嫂替臣弟言一句,来日臣弟定带上厚礼,登门拜访。”
听萧彦鞍这么说,何姣姣倒也没有再劝,“既然如此,那五弟便回去探望萧洛吧。”
转而又看向宁回,“风雪正盛,照顾好你家主子。”
宁回微微颔首,“请郡王妃放心,奴才一定尽心尽力。”
何姣姣点头应下,又一次对萧彦鞍道谢。
萧彦鞍拱手作揖,回以一笑:“郡王嫂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既已送到,那臣弟便不打扰了。”
说完这句话,萧彦鞍向着何姣姣和辞年微微颔首,随后转身上了马车,宁回轻挥马鞭,马车便掉过头去,缓缓地驶离了东宫。
何姣姣领着辞年,身后跟着白术和南星两位贴身婢女,走进了东宫的大门。
门内的世界与外面截然不同,虽也是一片洁白,但多了几分皇家的庄严与肃穆。
青石铺就的甬道两旁,松柏挺立,雪压枝头,更显苍翠。
再说东宫正殿前的蓼蓼花厅,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静谧而美好。
雪花无声地飘落下来,为这冬日的东宫增添了几分清冷与雅致。
东宫的下人在花厅处摆了几盆炭火,烧得正旺,是宫里头赏下来的银丝碳,一点儿异味都不会散出来。
因着几盆炭火的缘故,便是在这样四面无墙的花厅下,几人也丝毫不觉得冷。
裕亲王萧妄与太子萧文彬相对而坐,两人之间摆着一盘精致的玲珑棋局。
他们目光专注,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棋盘上轻轻地移动着,黑白棋子交错间,仿佛在上演着一场无声的较量一般。
太子妃尹雪翎坐在萧文彬身侧,偶尔会为自家夫君出谋划策一番。
虽说观棋不语才是真君子,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八皇叔正在兴头上,落子如风,每一次落子,都有一番又一番的门道。
她若是不从中提点一两句,只怕这盘棋下不了多久,自家夫君早该输了此局了。
这样想着,尹雪翎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柔和而温婉,如同春风拂面一般。
今日的尹雪翎穿着一袭素白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幅度很小的摆动着,宛如雪中的仙子一般。
片刻后,尹雪翎望着外头院子里几乎可以说是纷纷扬扬的大雪,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忧虑。
尹雪翎收回目光,微微侧过头,轻声对着身旁的萧文彬开口问了一句:“夫君,这帖子一个时辰前便已经让人送去了睿郡王府,也不知姣姣妹妹今日会不会来赴约。”
萧文彬闻言,微微颔首,却没应声,目光仍旧没有离开棋盘。
八皇叔今日这棋下的实在是锋芒毕露,他若是不留神,只怕是要输得丢盔卸甲了。
尹雪翎的话音刚落,萧文彬还不曾答话,就见萧妄轻轻一笑,手中的黑子应声而落,稳稳地落在棋盘之上。
他抬起头,目光在尹雪翎和萧文彬之间流转,脸上带着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她会来。”
尹雪翎闻言,心中稍安。
虽然不知道八皇叔为何能这样笃定,但到底也没问什么。
今日一早,八皇叔便来了东宫,甚至早膳都是和他们夫妻俩一块儿用的。
至于这其中用意,自不必说。
姣姣和三皇弟的姻亲,想来不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