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皇帝,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只是若是细看的话,萧洛的眸底隐隐藏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到底面前坐着的是老皇帝,登基多年,不怒自威。
即便他身为皇子,多少也忌惮父皇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威压。
老皇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深知萧洛的性格,也知道他并非无谋之辈,这次为何错了主意?
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萧洛,让他不得不怀疑。
“萧洛,你出征南蛮四年,回来不久就发生了这件事。那种毒只出现在南蛮一带,你作何解释?”
老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更多的是对于手足相残的无奈与痛心。
他似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先皇当年看他们弟兄的眼神,带着不解,但更多的是失望。
他登基几乎已经有二十年,但父皇当时作为太上皇在世,他也一直就没有更改年号。
也就给了他那些兄弟机会,这么些年,他们兄弟之间,什么腌臜手段都用过。
一直到七年前,先皇去世,他才真正夺权,坐稳皇位。
这边,老皇帝正胡思乱想着,而下首跪着的萧洛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无法逃避这个问题。
因而萧洛拿出了一早便准备好的说辞,开口为自己辩解,“父皇,儿臣出征南蛮时,确实接触过那种毒痒痒粉,但那是因为作战需要。”
“南蛮的将士杀起来跟不要命似的,儿臣只能智取,因而曾派人去寻过南蛮毒蛊,但儿臣从未想过要用它来加害自己的兄弟。”
老皇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萧洛的这一番解释牵强附会,并不能完全消除他的疑虑。
老皇帝深吸一口气,看着下首恭恭敬敬跪着的萧洛,开口,“萧洛,朕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朕会考虑从轻发落。在此之前,你就在睿王府禁足吧,无诏不得出。”
萧洛闻言,心中一阵悲凉。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老皇帝彻底怀疑了。
但圣上金口玉言,不是他撒泼打滚就能让父皇收回旨意的。
因而萧洛低头叩首,恭敬地应了一声,“儿臣遵旨。”
随后,萧洛被侍卫带离了御书房。
走在长长的宫廊上,萧洛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让他失去了老皇帝的信任,也让他和萧彦鞍之间的兄弟情谊彻底破裂。
帝王无情,果真如此。
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自长成人,他信奉的一直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论是手足,还是父皇,都不能挡了他的路!
当夜,老皇帝下了密令,睿王萧洛被禁足在睿王府。
无诏不得出。
密令一出,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中。
睿王萧洛被禁足在府中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却不曾激起半分涟漪。
毕竟禁足一事,是老皇帝秘密下的命令,除了睿王府的人,也就当晚轮值的禁卫军,以及御前贴身伺候的小德子知情。
何姣姣第二天醒来,就得知了萧洛被禁足的消息。
真好啊。
“走吧,咱们去前院,问候问候殿下。”
何姣姣心情颇好,由白术和南星伺候着,穿了一件韩兰刺绣作半袖九纱布蜀衫,和着均红湘绣缠枝芙蓉花绫遍地金,下身是米王洒插针北朝棉布木兰裙,披了一件大青集套乔其绒斗篷。
头发绾了个简单的坠马簪,耳上挂着织丝京粉玉耳环,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抛光钛酸锶指甲扣。
细腰曼妙,上头系着粉青留宿网绦,又挂了个银丝线绣莲花香袋,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宝相花纹云头小靴。
这么一套行头下来,显得是格外雍容华贵,哪还有那日大闹养心殿时的憔悴模样?
何姣姣左看右看,却还是有些不太满意,“白术,南星,你们说,这件衣服是不是还不够重视?要不我去换上诰命朝服,再去贺殿下禁足之喜?”
白术嘴角抽了抽,她家主子是越来越腹黑了。
南星倒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去衣柜里将睿王妃的朝服拿了出来。
以往每逢盛典,皇室的女眷都需要身着朝服出席。
“奴给主子换上?”
南星开口问了一句。
白术只觉得自己的额角跳得厉害,若她是王爷的话,怕是要被自家主子这番操作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主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白术轻斥了南星一句。
说起来,她俩是一同调到何姣姣身边伺候的,但论起入神机阁的时间,她倒是要比南星早上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