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刚下了早朝的老皇帝正在批着今早呈上来的奏折。
只是这奏折看着看着,老皇帝的面色是越来越不好看。
这个时候谁敢上前,那就是没事给自己找事。
小德子打从小就跟着老皇帝,自然将老皇帝的脾气摸了个七七八八,眼瞧着老皇帝心情不好,小德子也就很有眼力见儿的没往前凑,只在外间候着。
老皇帝若是有需要,他再进去也就是了。
可谁知就打了个哈欠的功夫,一个小太监进去给老皇帝上茶。
小德子有心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便也没有出声。
左右以往这个时辰,老皇帝都是会要茶喝的。
可千算万算,小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太监是刚刚调来养心殿伺候的,还没能摸清老皇帝的喜好。
只见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将茶放在老皇帝的一旁。
老皇帝正因为奏折的缘故身心俱疲,看有人上茶来,拿起茶杯,用茶杯的盖子刮了刮浮沫,便喝了起来。
岂料刚入口老皇帝便皱起了眉头,将嘴里的茶水尽数吐回了茶杯中不说,更是将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
顷刻间,茶杯四分五裂。
小德子在外间都听到了声响,心脏都不受控制的狂跳了两下。
“这么烫的茶是想烫死朕吗?小德子!朕平日只喝七分烫的茶,谁给朕准备的茶?”
小德子应声,托着拂尘,躬身进来,就看到那个小太监因为老皇帝陡然发怒,正瑟缩的跪在地上,口中是一叠声的“陛下息怒”。
小太监是新来的,显然不知道老皇帝只喝七分烫的茶。
他只是想着老皇帝每天那么辛苦,如今岁数也大了,喝点热茶才好。
小德子立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余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又看了看那描了金,但已经四分五裂的茶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老皇帝原本就在气头上,结果这小太监还端来了九分烫的茶,这难道不是故意触老皇帝的霉头?
小德子作为御前总管太监,见状赶忙训斥了几句那个小太监,如果等着老皇帝开口说的话,这小太监还不一定怎么死。
“简直是放肆!在陛下跟前儿伺候,得仔细着点,还不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再滚下去给皇上重新换盏七分烫的茶来!”
小太监跪着磕了好几个头,连忙颤颤巍巍的收拾了地上的茶杯碎片,被碎片割伤了手心都没敢吭声,收拾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生怕多留一秒,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多亏了小德子公公解围。
小太监出来之后,还心有余悸,打心底里感谢这位御前总管公公。
这边,小德子连忙给面色不虞的老皇帝顺气,“陛下息怒,是老奴的失职,刚刚的那个小太监是新来的,想必是还不了解皇上的习惯,老奴还没教好他,陛下莫气,老奴定好好罚他。”
皇帝见状,吐了口浊气,倒也没揪着不放,“罢了罢了,想必也不是有意的,朕近几日头疼得很,心里头也不大痛快。”
小德子闻言,赶忙地给皇帝按了按太阳穴,嘴里还说着,“陛下日理万机,心里又装着天下利民,事务繁重,自然受累,待会儿午膳时候,老奴便让太医来给陛下把把平安脉。”
见老皇帝脸色缓和了些,小德子便也没再说话,给老皇帝按摩了一会儿后,又下去把刚刚小太监新换了的一盏七分烫的茶端了上来。
做完这些,小德子便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大气都不敢喘。
老皇帝一大早看了这么多折子,大多数都是些有的没的小事儿。
归根结底,还是他屁股下边的这张龙椅。
老皇帝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小德子,端起重新上的茶抿了一口。
不错,就是这个温度。
目光落在堆积的奏折上,老皇帝叹了口气。
有些人总是按捺不住,不能怪他生气。
今早新呈上来的这些折子中,被他单独拎出来两封奏折。
他知道现在朝廷已经有了党派之分,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做得这般明显。
太子党,睿王党,越王党,端王党……
不一而足。
老皇帝将目光落在那两封被他单拎出来的折子中的一封上。
奏折是奏折是一个叫高晨的官员呈上来的,官居几品在何处任职,老皇帝倒是不记得,但他没记错的话,暗卫报上来的消息,高晨是萧洛的幕僚。
这折子也写得很有水平。
开头问及“陛下金安”,之后的内容通篇都是在说睿王萧洛为了赈灾出了多大的力气。
折子上说,萧洛为了赈灾,经常是和护卫们一起来到受灾第一线,凡事亲力亲为。
不但如此,萧洛还开放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