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翎每说一句,萧洛的脸色就难堪两分。
何姣姣依旧是靠在尹雪翎的怀里,装出一副随时都要被气晕过去的模样。
曦娘缩在萧洛身后,红唇微微颤抖,却是半个字都辩不出来。
她原本不过是温贵妃宫里的一个二等丫鬟,可她不甘如此。
跟着温贵妃久了,便偷偷用温贵妃用过的玫瑰汁子洗脸。
偶尔也会将温贵妃用光了的香脂盒子搜集了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抠出来一星半点儿,兑了水,细细的涂抹全身。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然还真的白净了两分。
曦娘是心比天高的,她自然不愿委身与年龄足以当她父亲的老皇帝,便将目光落到了老皇帝的几个皇子身上。
可她毕竟是温贵妃宫里出来的,虽然只是个二等丫鬟,可也在人前露脸过几次,所以,想要傍上中宫嫡子,怕是不能的。
恰好那时候先皇驾崩,老皇帝登基为帝,萧洛自请替父守陵。
温贵妃自然是心疼这个唯一的儿子的,但也知道这是儿子表现仁孝的好时机,当然不会从中阻拦。
便一日日的差人做了补汤送去。
这些事情温贵妃自然是让身边人儿去做,曦娘也是个聪明的,嘴里说着几位姐姐伺候温贵妃辛苦,便每每接过补汤,自行送去。
时间一久,曦娘又是个有两分手段的。
萧洛虽说是替父守皇陵,可到底是血气方刚,又不曾堕入空门,自然受不了曦娘若有似无的撩拨。
一来二去,两人便滚到了一处。
甚至曾冒着大不韪,在先皇陵前颠鸾倒凤。
那一场荒唐过后,曦娘很快发现自己有了身子,假死脱了奴籍,一直跟在萧洛身边。
这一跟,便是七年。
“这丫鬟看着倒是有两分面熟,本宫似是在哪里见过。”
尹雪翎当然没有见过曦娘,毕竟她与萧文彬成婚才不过三年,此前一直久居内宅,哪里见过早就假死脱身的曦娘?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胡言乱语”,“白术,教教规矩。”
白术得了命令,上前两步,先是看着曦娘微微颔首,“姑娘瞧好了。”
随后,白术面向何姣姣和尹雪翎两人,“奴婢给两位娘娘请安,两位娘娘千岁金安。”
待尹雪翎让人起身后,白术这才重新回到何姣姣身侧,站定,“姑娘可学会了?”
自打跟了萧洛,曦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只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出言顶撞的时候,只在何姣姣两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扯了扯萧洛的袖子。
眸底泛着晶莹的泪光,潸然欲泣。
萧洛本就不喜何姣姣,又不满尹雪翎仗着太子妃的身份来自己府上闹事,如今心尖尖儿上的人儿受了委屈,萧洛面子上自然挂不住,当即便开口,“皇嫂今日过来,便是特地来教训臣弟府上的人儿的?”
若说萧文彬还顾念着两分兄弟情义,不会说什么重话,尹雪翎便是半分不客气,“三皇弟说哪里话,本宫不过是看这丫鬟不懂规矩,冲撞了王府正儿八经的主子,所以出言说几句罢了。”
“难道说,三皇弟府里的下人都是这般,可以以下犯上?”
尹雪翎笑意款款,只是这笑容落在萧洛眼里,竟然和何姣姣那个女人一样,令人厌烦。
白术抖了个激灵,对着萧洛盈盈一拜,“请殿下为主子做主!”
正在装百般不适的何姣姣听了这话,险些要笑出声儿来。
白术,真是她的好下属!
玉恒这时候竟然难得稳重了两分,“王爷又不曾说她是下人。”
有尹雪翎在场,即便是玉恒年岁小,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更知道什么能唤,什么不能唤。
何姣姣像是终于缓了过来,美眸流转,扫过面前三人,“这倒是奇了,她不是下人,为何要来伺候你?”
“皇室可从来没有派专人来伺候伴读的规矩。”
何姣姣话音刚落,尹雪翎笑语嫣然的补了一句,“劳烦三皇弟解惑,这位姑娘,是哪里人士?为何梳着夫人发髻?她的夫君又是何人?为何三皇弟如此在意这位姑娘,以及,这位伴读?”
萧洛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从外头救下来的一个孤女,看她可怜,带她回府罢了。”
何姣姣不着痕迹的给萧洛埋了个坑,“几时救下的?”
“今日为了旱灾一事,本王出府处理,见她晕倒在路旁。”
“原来如此。”
何姣姣点了点头,像是真的信了。
尹雪翎却是皱了皱眉,“莫不是本宫记错了,那日三皇弟劳军归来,似乎就是此女与三皇弟共乘一马?”
“……”
曦娘似是终于反应了过来,盈盈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