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听的,是皇家宗室子,无父无母。
说难听了,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可偏偏就这样的一个人,竟然鸠占鹊巢,霸占了玉恒睿王府世子的位子!
这对于萧洛来说,无疑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甚至更多的是愤怒!
但是,萧洛知道,他不能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
父皇还在这里,文武百官还在观礼,身旁几个弟兄也都对他虎视眈眈,他必须保持冷静与理智,以大局为重。
他必须装作开心,为辞年的到来送上祝福。
即便是他心有不甘。
于是,在文书宣读完毕后,萧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面上带着两分笑意,走下堂来,伸出手,将辞年扶起。
“从今往后,你便是睿王府的一员了。本王会视你如己出,希望你能不负皇恩,当然,本王也不会薄待了你。”
辞年抬头看着萧洛,眼中适时地闪烁着几分孺慕与感激的光芒。
辞年对着萧洛深深地鞠了一躬,却只字未言。
在他心里,只有那位曾亲自抱他下马车的裕亲王,才算是“父亲”。
随后,辞年又转身拜见何姣姣,“儿臣拜见母亲。”
谁亲谁远,自不必说。
只是萧洛现在没有心情跟辞年计较这个,他现在很是记挂在一旁观礼的玉恒。
何姣姣牵起辞年的手,视线穿过重重叠叠的人群,看向白术身边的那个半大孩子,玉恒。
本来,以伴读的身份,是不够资格过来观礼的。
但何姣姣还是让白术带着他过来了。
她贵为睿王妃,还不能有几个伺候的了?
此刻,玉恒作为萧洛的亲儿子,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辞年与萧洛、何姣姣之间的互动上。
他身穿锦绣华服,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复杂情绪。
玉恒看着辞年那稚气未脱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嫉妒与不甘。
明明他才是父王的儿子!
可是这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娘亲多次耳提面命,他的身世,是不能给外人知道的,除非这场仪式中,被过继到睿王府的人是他。
他才能在人前名正言顺的叫萧洛一声父王。
玉恒抿唇,眸子死死地盯着何姣姣,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的娘亲就是睿王府名正言顺的睿王妃,他就是睿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子!
可现在,他只能作为辞年的伴读,待在睿王府,甚至都不能在人前叫萧洛一声“父亲”,更不能随时随地见到娘亲。
想到这里,玉恒眸底的情绪几乎实质化了两分。
何姣姣自然没有错过玉恒怨毒的目光,微微歪头,笑得很是和善。
只是这一幕落在玉恒眼里,显得格外讽刺。
玉恒看向萧洛,就见萧洛微不可闻的冲他摇了摇头。
玉恒虽然年纪小,但也明白萧洛的意思,父亲这是在告诫他,不要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
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与理智,不能让皇祖父看出他的不满与嫉妒,更不能让外人看出他内心的怨怒。
因此,玉恒只能将不甘与嫉妒深藏在心底,宽广的袖子掩盖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使自己面上可以保持足够的微笑与恭敬。
仪式结束后,尽管玉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但还是凑到了辞年面前,“恭喜世子。”
几人一同出宫回府,一路无言。
可回到府中,萧洛竟然再一次提出要带玉恒出府去。
至于去哪儿,自不必说。
“殿下,辞年午后便要去书院读书,若是玉恒不跟着的话,怕是不妥。”
何姣姣是打定主意,不肯轻易放玉恒去和萧洛、曦娘三人独处。
“从前没有伴读的时候,他还能不读书了不成?”
萧洛的语气很冲,何姣姣自然也不必虚与委蛇,“殿下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从前玉恒没来咱们府上的时候,殿下还能不出府了不成?怎得几次三番出府的时候,都要带着玉恒?”
何姣姣的视线在萧洛和玉恒之间扫视了两遍,“妾身记得,当初母妃要妾身选宗室子过继的时候,可是明说了这些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可坊间传闻从未停歇,玉恒也确实与殿下长得有两分相似……”
何姣姣故意拖长了尾音,“殿下莫不是有什么事情欺瞒了妾身?”
“何氏!你莫要胡搅蛮缠!”
萧洛似乎是被何姣姣给激怒了,竟然伸手牵了玉恒,半护在身后。
何姣姣眸色渐深,“殿下这是不藏着掖着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聊聊,妾身听说,竹林小筑,现在有人住着。”
许是被今日的过继仪式给刺激到了,萧洛也不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