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倒是很像朕年轻的时候。不过他性子太过急躁,尚且还需磨炼。”
内阁学士孔照眼珠一转,膝行上前:“陛下,依臣拙见,不论是汝南王还是三殿下,眼下都缺少磨炼,东宫之事乃重中之重,不可以随意定之,倒不如再观察几年。陛下龙体康健,林太医也说陛下龙精虎猛,怎么就一定要立东宫了。”
天治帝叹息了声,说道:“朕并非贪恋权势,朕坐上龙椅之时,也已过而立之年,至今也快二十载了。若汝南王与老三之中,有人已成大器可以继承大统,朕何尝不愿意退居太上皇,做个自在闲人!”
“可稚子尚幼,朕不放心黎民百姓,只能继续做这个皇帝!你们说朕贪恋权势不愿放权也罢,朕问心无愧便是!”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屏退左右以后,天治帝捏着汝南王批过的奏疏又看了许久,曹公公上前给他换灯。
天治帝叫住他:“曹渡,朕问你,你觉得这汝南王和老三,哪一个是东宫之选?”
曹公公连忙跪下,“陛下恕罪!奴才不敢妄议储君之事!”
“此处只有你和朕两个人,朕只当与你闲话家常,你就当朕是民间寻常老翁,依你之见,哪个儿子能继承朕微薄的田产,你只管说便是。”
曹公公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奴才以为,两位殿下都资历尚浅,暂不能继承大统。”
“朕不想听这些推脱之词,一定要你选一个出来。”
“……汝南王占嫡占长,按理说,应是东宫之选……”
“是啊……熹儿早就该入主东宫了,是朕害他战战兢兢了这么多年。”
天治帝喝了口茶,眸色晦暗不明。
此时,延禧宫中,贤妃和纪舒坐在暖炕上,贤妃道:“你如今怀着身子,还让你进宫来给我请安,实在是难为你了。”
“哪有,海棠说了,多走走动动对生产也有助益。”
“海棠?”
贤妃想了想,长哦了一声,“我记起来了,是林度那个未婚妻。她可好吗?”
“医术不差,将军的弟弟也行医,说有她在身侧没问题。”
贤妃一脸新奇的摸了摸纪舒的肚子,“五个月了吧?都这么大了,何时生啊?”
“海棠说七月就该生了。”
“那可没多少日子了,我现在就得提前给他准备诞辰礼了。”
二人聊了一会儿,贤妃似有困顿,纪舒便起身告辞了。
正打算出宫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宫墙下,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熟人,看见纪舒笑着迎了上来。
“侯夫人,多日不见,侯夫人可安好?”
纪舒鼻翼蹙了蹙,这赵括身上熏的香粉比女人还浓,碰巧她孕后嗅觉甚是灵敏,闻着这冲鼻的香气脑袋都疼了。
她连退数步远离了赵括,抬手捂住鼻子,赵括笑容一僵,面露难堪。
“侯夫人不至于此吧?在下身上的熏香,可是特调的,香气浓郁经久不散。且唯我才有此香,有人出重金我都不卖呢!”
喜桃:“我家夫人有孕,最闻不得刺激的香味!”
“原来如此,那是在下失礼了。”
赵括退开了些距离。
纪舒喘匀了气,才回头打量着赵括道:“赵公子进宫作甚?莫不是来拜见贵妃娘娘的?”
“正是。在下铺子里新进了些头面,特进宫献给贵妃娘娘。”
纪舒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中的匣子上,“那我就不耽搁赵公子进宫请安了。”
她与赵括擦肩而过,视线被他腰间的挂饰吸引,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心想这玉佩的形状还真挺罕见的。
马车驶回侯府,上房内清新淡雅的梨香总算冲淡了赵括身上的骚包气味,但纪舒还是觉得这香味还留在她身上。
沐浴了三四次,直到祁野回来,纪舒才消停。
“今日的脉请过了吗?”
喜桃:“还没呢侯爷,夫人沐浴了好几次,奴婢不敢请海棠姑娘过来。”
“那就现在去请。”
不多久,海棠便来了,她提前备好了安胎药,先让喜桃端着,她铺开绢帕给纪舒诊脉。
“孩子很好,夫人和侯爷都不必担心。”
祁野:“她呢?”
“夫人的身子也无恙,都调理的差不多了。”
海棠收起绢帕,示意喜桃把安胎药端了过来,“夫人趁热喝了,明日我再照时辰端来。”
纪舒点了点头,直起身子想把碗接过来,鼻翼耸动,忽然间怔住了。
愣这一瞬,祁野先把碗拿了过来,舀了舀想亲自喂她喝,纪舒却道:“再放一会儿吧,我在姨母那儿多喝了两碗水,现在喝不下安胎药。”
她盯着海棠的双眸,缓缓道:“海棠姑娘,你回去吧,明日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