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桃走进院子右边的小房间,发现炕上多了一床被,桌上也摆了一盏烛台。
她忍不住往对面的房间看去。
方才那个书生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还会主动分一床棉被给她们。
喜桃把纪舒放到椅子上,麻利的铺开了被,棉被上带着阳光的气息,没有霉气。
喜桃本想把纪舒抱上床,可她们二人身上的衣裳全都湿了,若是不换下来,弄湿被子不说,说不定还会发热。
可这是在陌生男人的家里,隔壁那个书生,她也不敢完全信任。
喜桃一下子犯了难,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她赶紧过去打开了门,顾灼将手里的包袱交给了她。
“这里是药,这是饼。这村子隔壁有个小村,村上有赤脚大夫,但现在很晚了,他应该不会过来。明天一早我去请他。”
说罢,他又递来另一个包袱,“这里面是我自己的两套衣裳,但都是新的没有穿过,你们两个若是被边上那条河冲过来的,最好还是换上干的衣裳,不然会发高热。”
喜桃抱着两个包袱,愣愣道:“谢、谢谢你……”
顾灼转身要走。
“诶!”
顾灼脚下一顿,别过头淡淡瞥向她,“还有什么事?”
“你,不先问问我们是谁吗?就这么收留我们……”
而且还把吃食药物和新衣裳都给了她们,明明他自己还穿着洗到发白的直裰,看着……不是很富裕的样子。
顾灼沉默了须臾,说道:“我只是不希望半夜的时候再来给你开一次门,而且你们两个也不是很像土匪。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喜桃讷讷颔首,看着他朝对面走去,忽然,他似乎想到什么,转过身说:
“那两块饼,如果你们吃不惯,厨房里有肉和菜,你可以自己动手做。”
“哦……哦……”
顾灼径直走进了对面的屋子里,他关上门后,喜桃就只能透过纸糊的窗子,看见纸上影影绰绰的人影,他似乎又去挑灯夜战了。
走的这么急,还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呢。
喜桃一边想一边锁上了小屋的门,这时,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桃……桃儿?”
“夫人!”
喜桃立即把顾灼抛到了脑后,放下怀里的东西扑到纪舒身边,焦急说道:“夫人,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纪舒脑袋又涨又晕,四肢乏力,脚腕上还传来钻心的疼。
纪舒回想了一下,她被水流往下冲的时候,中途大腿好像磕碰到了石头,想来脚腕应该是在那个时候伤到了。
她暂时不打算告诉喜桃,抬眸看了看四周,拧眉问道:
“喜桃,我们在哪儿?”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在水流还算平缓的地方,把夫人拉到岸上,然后穿过一片树林,就看到了这个房子。屋主跟我说,这一片只有他一个村民,离这里最近的小镇牛车要坐一天,他就留我们住下了。”
“屋主是什么人?”
“看样子是个书生。叫什么……奴婢还没来得及问。”
喜桃站起身,把顾灼给的东西拿了过来,“对了夫人,您赶紧把湿衣裳换下来吧!不然要发热的。”
当下这个场景,也容不得二人多矫情了,换下了丝绸锦缎,穿上了粗布麻衣,不说纪舒不大适应,喜桃也觉得身上发痒,不过二人谁都没有开口。
纪舒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已经开始微微发烫了。
二人在包袱里找到治高热的药,不过还需熬煮,喜桃抱着药说道:“奴婢去煮,屋主说厨房可以用,奴婢还是不大放心那块饼,奴婢重新熬点粥来。”
“我和你一起。”
纪舒强忍着脚腕的疼痛,假装无事跟在喜桃身后,来到了厨房。
她简单的环视了一下这个小院,不大,和侯府一间上房差不多大小,院子里养了鸡,种了菜,角落里摆着一个大水缸,房子三间连在一起,两边是厢房,中间最大的是厨房,不过连接处都是封死的。
喜桃把烛台放下,在厨房里翻找了一下,翻出几块已经不是很新鲜的肉,还有一大堆即将蔫了的蔬菜。
她把肉放了回去,那个书生看着就不富裕,她们两个还是别再多占他什么便宜了。
喜桃下厨熬了一锅蔬菜粥,纪舒则把汤药煎了,二人一人一碗喝了下去。
此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喜桃本打算把锅刷出来,可锅里还剩至少一人量的粥。
她想了想,送纪舒回房后,端着粥鼓起勇气敲响了书生的房门。
片刻后,书生打开了门,不等他开口,喜桃便把粥碗递了过去。
“我用你厨房里的米和菜,熬了一锅粥,还剩下一碗,你当宵夜吃了吧。”
顾灼早就听到了厨房的动静,他看着那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