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来到长乐院时,先闻听消息的纪家人也赶来了,裴姨娘在屋里哭得撕心裂肺,半个伯府的人都能听见。
多日不回家的祁承序,今早刚被武定伯的人从青楼头牌的床上拖下来,这会儿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脸上还带着迷茫的睡意,人都还没清醒过来。
忽然,裴姨娘从屋内跑了出来,直奔祁承序,抓着他的领子就开始扑打起来。
“都怪你!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霏霏怎么可能会死!我打死你这个混账!!”
李氏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裴姨娘,和她扭打在了一起,“你这个泼妇!纪霏霏自己没撑过去怪序儿什么事!你可不要给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两个女人不顾形象打的不可开交,上了好几个婆子才勉强把她们分开,李氏脖颈上被裴姨娘挠出了一条血痕,捂着脖子大声嚷嚷要让裴姨娘付出代价。
到头来还是纪母将二人都领出了院子,长乐院里才安静下来。
纪舒进去看了一眼纪霏霏,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已经去世了,双眼安详的紧闭着,像睡着了一样。
吴妈妈跪在床脚低声抽泣,纪舒看向她道:“夫人是怎么去世的?”
“府医说,是夫人身子太过孱弱,上次小产后没有恢复好,才导致体虚气弱……撒手人寰……”吴妈妈捂着脸哭得伤心。
纪舒:“你是亲眼看着她死的?”
“夫人是在昨夜睡梦中去世的,老奴今早醒来想叫夫人起床,就发现夫人已经……”
纪舒在屋内看了一圈,见支摘窗都是紧闭的,屋内的熏炉烧的也很旺,她站在熏炉前,询问吴妈妈:“夫人喝药喝了多久了?”
“大约有半个多月了。”
“她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好转吗?最近可有出过门?”
“没有,夫人的身子的确很差,其实夫人……夫人早就有所预料了。”吴妈妈哭着说道:“夫人前段时间嘱咐老奴,让老奴把院子里的其他下人全都赶出去,虽然夫人没说为什么,但看样子,夫人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人世……”
纪舒望向高花几上摆着的红梅,走上前拨弄了一下。
“这梅花开的真不错,满屋子都是它的香气,你什么时候摆上的?”
“是昨晚,夫人吩咐老奴去花园里摘的,夫人说屋内的药味闻的她难受,想用花香压一压。”
纪舒缓缓转过身,“最后一个问题,她喝的那些药,残渣都在何处?”
“都在厨房的筐子里。”吴妈妈撑着膝盖起身,“老奴领夫人去看。”
纪舒跟在她后面,出门前望了眼躺在床榻上的纪霏霏,眸中带了几分感慨。
纪舒跟着吴妈妈来到后厨,找到了装药渣的筐子,纪舒蹲下身查看,见里头已经堆了小半筐了,半个月的药量应该都在这儿。
她让青檀把筐子抱上,对吴妈妈道了声谢,“您可真是深谋远虑,寻常人可不会把药渣存留半个多月。不过有这些药渣在,应该就能证明纪霏霏这半个多月都有在好好吃药。”
吴妈妈低着头道:“老奴一向比旁人谨慎些。”
纪舒回到长乐院,纪霏霏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准备移到前厅灵堂,打理遗容放进棺材。
武定伯见青檀抱着筐子过来,便道:“府医之前已经检查过筐里的药渣,的确是他给纪霏霏开的药。可惜霏霏的身子太虚弱了,喝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治好……亲家公只管放心,她的丧事伯府会一应接手,我也会将她葬进祁家的祖坟。”
纪父叹了声:“那就劳烦伯爷了。”
纪舒:“我方才看房里有一盆花开的不错,伯爷能否让我搬回去?”
“自然,你若有什么想要的,就都抬回去吧。”
纪父:“岁岁和霏霏姐妹情深,里头的东西她和霏霏都用过,拿回去就当霏霏还陪在她身边了。”
纪父赞许的看了一眼纪舒,仿佛很欣慰她和纪霏霏的姐妹之情。
纪舒不置可否,既然武定伯同意她搬,除了那盆花,纪舒也将熏炉抬回了冠军侯府。
喜桃看她两手空空的过去,大包小包的回来,觉得十分新奇,仔细一看,那些东西还都是以前长乐院里的。
喜桃更不理解了:“夫人把这些东西拿回来做什么?咱们府里的可比这个好多了,而且这东西纪霏霏用过,夫人不觉得膈应么……”
青檀将药筐放下,看着纪舒说道:“夫人是怀疑,纪夫人的死有问题?”
喜桃接过纪舒手里的花,凑近一闻,忍不住反胃,赶紧放在了地上,用手指捂住鼻子。
“夫人!这花都臭了!”
纪舒:“这花开的这么好,根部却是一阵恶臭,土壤过分湿润,应该是长期有什么浸泡着它的根,根开始烂了,但还没有烂到花上。”
她看看青檀,又看看喜桃,“吴妈妈说纪霏霏这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