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妃眯了眯眸,看了眼天治帝的脸色,阴阳怪气的说道:
“贤妃来的可真及时啊!怎么就这么凑巧,偏偏在这会儿又出现了从沿安府来的‘证人’。”
“本宫能把这人找来,是本宫派了人去沿安府的缘故,贤妃那里的人又是为何?皇上,还不知道这证人是不是沿安府的呢,臣妾随便找两个亲信来,也能编成是从沿安府来的。”
贤妃哂笑声说:“贵妃别急,他们进城时都交了路引,贵妃若不信他们身份,自可以查就是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凑巧……皇上,臣妾倒觉得并非凑巧,而是天意。温裕县主救了一府的百姓,现在却遭人诟病与人有私,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来的这些人就是老天送来,给县主洗清污名的。”
赵贵妃冷笑连连,“呵!什么洗清污名!分明是你们寻来的帮手,想替纪舒和冠军侯脱罪罢了!”
纪舒:“我有证人便是为脱罪请来的帮手,那贵妃领回来的人,又如何能证明不是来陷害我的呢?”
“本宫堂堂一个贵妃,陷害你作甚!”
“那臣女就不知道了。臣女是微不足道,只是此事不但损毁了臣女名声,还连累了将军呢。”
赵贵妃瞳孔一缩,她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余光偷偷看向天治帝。
天治帝看似垂眸默不作声,实则掀眼盯了赵贵妃许久。
“好了。”天治帝淡淡道,“都别说了,先等贤妃带来的证人进来。”
赵贵妃慢慢弯了腰杆,靠坐在椅子上,不知何时背脊竟湿了。
谢上善眼看形势不对,也没了方才了悠闲,不停看着殿外。
没多久,瑛姑姑领着一群人走进了寝殿里。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人怯生生的请安,他们生在偏远之地,这辈子都没见过皇帝,进过皇宫,除了为首的老先生,其他人都是紧张的发抖,连头也不敢抬。
天治帝都愣了,“怎么这么多人?”
“回皇上,草民们在京城都有远亲,前不久来探亲,蒙县主体恤留我们多住了些时日!我们住得远消息闭塞,不知县主和将军遭人诟病,今日是特来求皇上,千万不要误会了县主!县主有大义啊!”
老先生跪在地上,字字发自肺腑,天治帝多看了他几眼。
“你……朕怎么瞧着还有些眼熟!”
“草民不才,曾在先帝爷时中过进士,后告老还乡。”
老先生报出了姓名,天治帝脑中忽然想起此人,连忙道:“原来是寇老,快快起来!”
“寇老当初在朝堂之上,留下过不少利民之策,朕记得很清楚!差点忘了你就是沿安人士!”
“皇上还记得草民,是草民之幸!皇上,草民能以此身作保,县主和将军从无逾矩之处!”
寇老先生指着身后的大家,“我们全是沿安府人士,都受过县主恩惠,我们都愿替县主作保!”
“我们都愿替县主作保!请皇上明查!”
赵贵妃用力闭了闭眼睛,谢上善耐不住气站起身说:
“父皇!虽说有寇老先生作保,可花大娘是亲眼看见,纪舒和祁野有苟且的!寇老先生仅凭她赈灾便信她,替她作保,无法服众!”
贤妃拍案,“这么多人都说温裕无罪,偏她说有!她就不能说谎么!什么苟且,分明是空穴来风!”
“可无风不起浪!她二人在沿安府若没有任何接触,怎会有人编排她们!”
谢上善说的面红耳赤,殿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寇老先生身后,有个妇人盯着花大娘的后背看了许久,她壮着胆子上去,扒拉了她一下,惊呼:
“花娘!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贤妃冷笑,“就是她指认说温裕和冠军侯有苟且。”
“什么!花娘!你还有没有心了!你家姑娘要不是有县主给的馒头,早就饿死了!你家可是最先受县主恩惠的呀!你怎么敢污蔑县主,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花娘捂着脸蜷缩在地上,几个百姓气急了一时也忘记在殿里,扑上前把她抓了起来。
“你怎么把脸上抹这么黄!莫不是为了隐瞒身份!你丧尽天良啊你!”
有个大娘狠狠一把下去,花娘脸上的黄粉掉了一堆,露出下头还算细嫩的皮肤。
她竟不是个上了个年纪的老妇,反倒是个生养了没多久的娘子!
纪舒凝着她看了须臾,觉得眼熟,蓦地想起来,“是你——”
“我刚到沿安府那日,拦路说女儿要饿死的,就是你吧!”
“我……”
“是她!就是她家!”
戳穿花娘的老妇气狠了,“当初她家还街里街坊的炫耀!说小姑娘蒙您恩惠,受您福泽,她是亲自从您手里接的馒头,大家伙儿都羡慕坏了,她还说要好好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