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笑着说道:“人您随便找,但事儿您今天得说清楚了再走。”
她话音刚落,门口的护院便拦住了纪老四。
纪老四面红耳赤,指着纪舒骂道:“你狼心狗肺!你以下犯上!你——”
纪舒慢悠悠举起手里的对牌,纪老四顿时哑言,憋得脸上通红。
纪舒:“东西是四叔帮我求的,我感激四叔,但这是另一码事,不可混为一谈。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四叔亲手把这担子交到我手中,我怎能辜负了您一番苦心。”
“……”
纪老四浑身的肥肉都在发抖,纪舒撑着太师椅的扶手慢悠悠道:“您不看账,就让喜桃给您读吧,叫大伙也给听听。”
喜桃上前拿起账簿,大声朗读起来,纪老四听不懂,跪在那儿的几个账房苦着脸都快哭了。
这时,纪父纪母等人也闻讯赶来,纪父站在门口听了半晌,表情便开始不对劲了。
纪母反应慢一些,但听到后头也觉察出了不对,别的暂且不提,仅收支一样加起来便和账上钱银不等,还有不少东西价格虚高,取用次数更是离谱,这账簿做的简直是过分明目张胆。
纪父看向她,“家里的账之前是你在管的。”
“老爷,我、我也不知道啊,这账簿的事四弟家的更精通些,我只是每月底看个数,别的……”
纪母来之前还气纪舒惹事,这会儿却是庆幸纪舒发现的早,若是等账簿再离谱下去,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喜桃读完后,纪舒才站起身,“爹娘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我之前派人去请了祖母,还有族老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她话音刚落,纪老夫人拄着拐杖走进了院子。
纪老四扑跪在地,涕泗横流,“母亲!你得给我做主啊!纪舒她恩将仇报污蔑我贪墨,一点没拿我当叔叔看啊!我可是纪家人,我怎会贪自己家里的东西啊!”
“账簿在哪里!”
纪老夫人没理他,拿了账簿就坐下翻看,喜桃贴心的递上算盘,纪老夫人翻了一本,还没看出什么,账目上虽有小小纰漏但还说不上是贪墨了,她正狐疑时,纪舒递上了另一本账目。
“您看的是那几个账房给公中递的账簿,这个是我方才叫人搜房时,从他们暗匣里找来的账目,还有铺子上记的账,您对比了看看吧。”
不多晌,纪老夫人就被这阴阳账本气得大口喘气,抖落着账簿往那几个账房身上砸。
“这账……你们打量着我们是傻子!任你们哄是不是!”
“老夫人息怒啊!小人们都是一时糊涂,绝非故意啊!”
几个账房双手被捆在身后,磕头求饶的姿势十分的滑稽。
其实这几人做的账簿,若不细看还是很容易糊弄过去的,特别是纪母这样的人,账房这几个全都是纪老四家的远亲,还有他夫人家带来的仆人,纪母这等奉承一家和睦的,自然不会仔细查弟媳做的账,随便看看就点了头。
可偏偏纪舒找到了账房的私账,再对比铺子上记的账目,这其中胡写夸大透支的油水,就遮掩不住了。
“送官!把他们全给我送官!让他们务必把这些年贪的银子,一笔笔全都给我吐出来!”
纪老夫人捂着胸口,身子直往后倒。
纪舒离得最近,上前将人扶坐在太师椅上,纪老夫人牵住她的手,“舒儿,你、你是我教出来的,祖母只信你,你、你来管账,祖母、祖母放心。”
纪母羞愧的垂着头,纪舒替老夫人顺气,温柔道:“孙女自当尽力而为。只是有几家铺子的账目还攥在四婶手中,四婶是长辈我不好强抢来对账……”
这话一出,顿时让老夫人想起了还有个人没教训。
她撑起身子,那头纪老四正鬼鬼祟祟想从侧门溜走,纪父冷着脸喝道:“你要到哪里去?!”
护院将他推回抱厦内,纪老四这时没了嚣张,苦着脸说:
“母亲,大哥,此事我全然不知啊!我真以为是舒儿记恨着当初的事儿,在害我呢!谁知竟是我家那婆娘捣的鬼!母亲您放心,我一定让她把贪的那些银子全都吐出来!”
纪老夫人冷笑一声,“当真是她一人所为,你全不知情?”
“真的不知啊!”
纪舒:“四叔若不知就算了,只是四婶犯下这样大错不可姑息,应当当众认错,以免家里人都学她做阴阳账目。”
只要不累及他就行,纪老四点头,“认!认!我这就拿了她过来!”
“纪老四!!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纪莺愣是没拖住暴怒的钱夫人,让她张牙舞爪扑到抱厦内,趴在纪老四的身上又抓又挠,没几下给他抓了个满脸花。
纪老夫人气得直跺脚,“还不快把他们两个分开!”
护院强行分开二人,钱夫人哭的稀里哗啦,“好啊你,当初求我套私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