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假,纪舒是收养了行哥儿的,她就是行哥儿的娘。你与其磨着不肯放权,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娘的窟窿给补上。”
江芙苦着脸,“我、我怎么补得起啊……我身无分文,只剩那匣子首饰,那首饰可都是序哥你在沿安给我买的!”
江芙跑出堂屋,将首饰匣拿了进来,楚楚可怜的取出一个腕镯戴上。
“序哥还记得吗?这是你我刚定情时你送我的,可我如今……却连戴也不敢戴……”
她白皙的手腕上坠着两只剔透白镯,祁承序恍惚能想起年少时赠她此物的情状。
到底是没忍心,揉着山根问道:“我娘给了你多少银两?”
江芙试探的伸出一只手,“五、五千两。”
祁承序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瞪了她一眼,“等我叫陈辰卖了书房里几卷画,再把银两给你。”
“序哥,可我当时答应夫人,要给她两万两的,若拿不出来我如何交差……”
“我至多能给你五千两!”
祁承序深吸一口气,“赶紧把对牌那些东西,还到祖母那里。日后你就老实待在后院,不许再插手中馈和铺子!”
“序哥——”
祁承序扬长而去,江芙气得不停吸气,只觉得头重脚轻,栽倒在地晕厥了过去。
对牌和账册送到老夫人这里,她很快便得知了事情全貌,差点没气晕过去。
祁承序上前替她顺气,祁老夫人指着他道:
“这就是你找的好人!不惜在那苦寒之地待了六年,也要带回来的好人!!”
“祖母,她、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呸!小家小户出身,样样比不得纪舒!还没有你母亲安分!没有一件事能做好!”
祁老夫人眯了眯眸,“留着也是祸害,改日将她送到庄子上去。”
“祖母!”
“你听话,庄子上有祖母的人,祖母还能亏待了她?她现在心大了,你切勿对她心软呐!去庄子上磨磨性子才好,否则迟早惹来更大的祸端!”
祁承序眉头紧锁,沉思片刻,无声默认了。
现在的江芙已经变得他不敢认了,走了也好,他正巧也能在这段时间里哄哄纪舒,让她把中馈接回去。
祁承序想着,竟有些莫名期待。
那厢,江芙刚刚醒来,云禾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说:“姑娘,不好了!老夫人身边的妈妈来,要我们收拾行李,明日就送咱们去外城的庄子上住!”
“什么!”
江芙弹坐而起,赤足下地便要往外跑,却被守在外头的妈妈一把推回了屋里。
“你为什么拦我?我要见二爷,我要见二爷!”
“三小姐,三姑奶奶,您还是安分待着吧!二爷他温书呢,哪有空见你。”
徐妈妈一脸恶相,“您是老夫人的‘义’女!二爷名义上的姑姑,还是要些脸面吧。谁家好姑娘主动往男人身上贴!下贱!”
“你、你你你……”
江芙这会儿气势全无,好似一日梦醒,之前当家的风光全是水中花月,她到底还是那个家破人亡,无依无靠的民女。
不,也和以前不同,以前她好歹有祁承序帮着,现在人家却不肯见她了。
关上门回屋,江芙哭的像个孩子。
“云禾……云禾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去庄子,我去了还能回来吗?等我回来,行哥儿早不认得我了,序哥怕也早把我给忘了……”
“小姐别哭,兴许还有转机呢!”
“什么转机?”
云禾支支吾吾的说:“要不,咱们去求少夫人?”
江芙愣住了,云禾也不想跟着江芙去庄子上受苦,硬着头皮说道:
“少夫人性情温柔和善,奴婢听府上下人说,以前下人家里出事少夫人都会帮衬的。小姐可是老夫人的义女啊,怎能随意去庄子上住,找少夫人求个情,兴许就留下来了?”
江芙看了看门外,“这里有人守着,我怎么去找纪舒啊……”
云禾一看有戏,连忙说:“等到了晚上,奴婢引走外头的妈妈,小姐赶紧去长乐院!”
夜色正好
纪舒和纪潜渊刚用完晚膳,借着晚风和煦,纪潜渊在门口的圆桌上练字。
他勤敏好学天资聪颖,靠每日在书堂外偷师,头脑名列前茅,可惜却写了一手难以入眼的狗爬字。
国子学要求甚高,像纪潜渊这个年纪的,想进去更难,故而才学书法一样不能落。
纪舒手里拿着把团扇坐在一旁,歪着头看着纪潜渊写字。
当今大秦流行台阁体,纪潜渊描摹的便是前两朝内阁大儒留下的字帖。
偶尔遇到难写的地方,纪舒便接过笔给他演示。
一边落笔,一边缓缓说道:“汉时的书法家蔡先生,曾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