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施施然转过身,看着祁承序走出堂屋,来到庭中。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撩了下摆跪在了雪地里。
悬在头顶的太阳将这一片天地照的很亮。
顶着祁承序愤恨的目光,纪舒施施然转身进了堂屋,顺手撂下了暖帘,隔绝了屋内外两个世界。
翌日一早,纪舒睡了个自然醒,她还从未如此舒坦过。
前世鸡还没叫她就要起床,去老夫人和李氏的院子请安,这一世谁爱去谁去。
喜桃上前把温湿了的帕子给她,趁她洗脸的功夫说道:
“今儿一早二爷就被抬回去了,听说人都冻成冰雕了,昨儿没人看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冻住的。”
喜桃声音有些幸灾乐祸,搁在以前她还能敬重姑爷,可自从祁承序搞出这乱七八糟的事儿。
喜桃便发誓日后再不认这姑爷了。
“今早老夫人和夫人打发来好几个人,要见少夫人,都被奴婢打发了。”
“迟早要再来的。”
纪舒将帕子丢回铜盆里,对喜桃道:“喊院里备顶轿子,待会儿送我去福寿园。”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喜桃应了声,没多久轿子就到了老夫人的福寿堂外,奉命在院里等候的宋妈妈瞧见,转身进屋禀告了一番。
李氏闻言气急,冲老夫人哭道:
“母亲您看看,这纪氏太过分了!昨夜阿序冰天雪地里跪了一晚上!她倒好,睡得不省人事!大白天的请安都不来了!这、日上三竿才出现,还、还乘着轿子来的,摆了老大的谱了!”
老夫人捻着手里的佛珠,蠕动的嘴唇念着佛经,眼底却没有半点佛性。
祁承序半躺在在罗汉床上,浑身裹满了棉衣,嘴唇还是青紫的。
这时,外边婆子唱道:
“少夫人到——”
纪舒走进里间,虚虚行了个礼。
李氏本来没发现,这会儿才看出来,纪舒往日行礼弯下的腰,可比这低多了!
她恨恨磨牙,阴阳怪气道:“纪氏你可算睡醒了啊,可有想过你夫君一整晚都在受苦呢!”
祁承序牙关紧咬,瞪着纪舒。
嘭——
老夫人将佛珠往手旁桌案一拍,“纪氏!你叫阿序在你房外冻了一夜!实在是太过分了!”
“二爷行军多年,只是跪上一天一夜便过分了,那叫我白白替外室养孩子,是不是更过分?”
纪舒摸到一边的位子慢悠悠坐下了。
李氏、老夫人和祁承序的表情都变了。
这副恨极了她却不能拿她如何的样子,纪舒看了只觉得大快人心。
她笑着说:“等明日我便要把此事告知爹娘了,二爷不肯给纪家和我一个交代,这姻亲还如何结的下去?”
“算了算了,你跪也跪了,该消气了吧!舒儿,你和阿序六年夫妻,可不要说傻话!”
李氏意识到纪舒是要玩真的,态度当即一百八十度转变。
武定侯府还用得着纪家,而且纪舒这么能干的长媳,错过一个就再难得了。
老夫人趁热打铁,“既然来了,便认认两个孩子吧?他们都懂事的很!”
“行儿!宝心!”
暖帘后传来脚步声,宋妈妈抱着祁谨行,牵着祁宝心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了个身量纤纤,容貌清秀娇嫩的姑娘。
她眼眶有些微红,隔着人群遥遥看向祁承序。
方才在耳室,听纪舒一口一个外室,江芙心里老不是滋味。
在威海关,她和序哥也在田野间拜了天地,敬告天神,明明也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如今却要被羞辱成外室。
祁承序瞧见江芙委屈的模样,心间钝痛,挣扎着坐了起来。
纪舒视线扫过江芙,敛下眸底腾起的戾气,抬手逗了逗祁谨行。
李氏热络上前,“行儿,宝心,快叫人啊。”
“娘、娘亲——”
二人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纪舒笑容不变,一脸温和。
“不必害怕,日后我便是你们母亲,你们得习惯了才行。乖,再喊大声些。”
“娘——亲——”
纪舒满意了,江芙躲在人后,心间钝痛,止不住眼泪。
她和序哥的孩子,竟然要叫另一个女人母亲!
江芙眼里染上了妒恨,盯着纪舒,没成想正逗孩子的纪舒,忽然抬头看来。
她拧了拧眉,好奇的问:“这位姑娘是……怎么平白无故哭起来了?”
李氏支吾两声,赶紧说道,“这位、这位是芙儿,是老夫人的义女!”
李氏警告的瞪了一眼江芙,警告她机灵些!
她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个炸药吗,若是被纪家知道,武定侯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