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整个大厅,黄玉芝一抖,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不安,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风雨欲来。
她忐忑着问:“爸,怎……怎么了吗?”
黄建民看着眼前还稚嫩的女儿,于心不忍,可唯有如此,全家才能平安,他眼神逐渐从不忍变得坚定,对着她循循善诱道:
“你该知道,周家一家子人都不是好东西,手段肮脏龌龊,不达目的不罢休,我被他们盯上,还是贪污这样的大事,肯定落不到好下场,现在爸想出了一个主意,唯有你,也只有你能救我们全家于水火之中。”
“我?”黄玉芝疑惑不解。
但听着天空中的雷声滚滚,总感觉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她心跳得飞快,指尖也微微颤抖。
想到她会计的身份,心也坠入谷底。
想到从此往后人生到此为止,悲从中来,可若是能让全家都免受劫难,她也只能顶上!
黄建民不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只说起他的布局:“周家老四住在公社里,目前没结婚,你去跟他说你爱慕他很久了,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我相信,凭借你的样貌,你的身份,肯定能搞定他,只要你们在一起,偷偷把他们手里握着的证据偷到手,我再制造一场火灾,那事情就天衣无缝了。
到时候无论你是嫁给周老四,还是选择其他都好。
选择周老四其实也不错,你想想他大哥是红旗大队的大队长,他本身也是砖厂的销售经理,前景可观,你和他在一起,也不失一段好姻缘。
你放心,就算你嫁给周老四,该有的嫁妆爸一样都不会少给,而且我们住在一个大队,万一你被张秋月那个老虔婆欺负了,随时都能回家。”
黄玉芝听到嫁给周老四。
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跟坐牢比起来,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可我怎么才能短短时间内让老四和我在一起?”
“你过来,我跟你说。”
黄建民对于男人的那点子劣根性了解的透彻,如今掰开了全讲给女儿听。
别说黄玉芝了,就连黄玉芝她妈妈都听的面红耳赤。
大厅的窗户被狂风吹得噼啪作响,雨点敲打在玻璃上,仿佛是命运的鼓点,催促着黄玉芝踏上征程,她心中忐忑、紧张、惶恐,各种纷杂的情绪全都交织在心头。
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什么,但她知道,她不能让全家陷入危机当中。
她穿上了一件厚重的斗篷,在爸妈的注视下,往公社走去。
黄建民也紧紧捏着拐杖。
这一场仗,就看老天爷了。
如果时间够长,赢的是他。
如果时间太短,只能说时也命也。
但这场雨,越来越大,连下两天,整个红旗大队的人都出来通水渠,黄建民也站了出来,将近七十岁的人了,扛着锄头,一锄头又一锄头的翻着淤泥。
看得红旗大队众人心情复杂。
最近大家都在骂黄建民,但他虽然碌碌无为,似乎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啊。
现在都一把年纪了,还嘿咻嘿咻的干活,和各位小伙子都战斗在一线,看得他们都心疼。
张秋月翻了个白眼:“装!”
本来她是想趁早了事,但周颂安这小子感冒了,还发了低烧,在周智林照顾他的时候,又传染给了周智林,两父子都难受,张秋月实在害怕老大和老二也感冒,不想让他们冒雨去革委会。
第二天周老大看雨势不对,通知所有人通水渠,在田地粮食面前,天大的事情,那都不算什么,张秋月都得出来干活。
淤泥真是难铲的很,深一脚浅一脚,顺带再摔一跤,在没有现代高科技的情况下,通沟就是那么麻烦。
红旗大队也是男女老少齐上阵,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拿着锄头和铲子,一锄一铲地挖掘着,将积水引入沟渠。
而在公社的招待所里,周老四看着眼前露着肩膀双手环胸的黄玉芝,有些无奈:“你这副姿态做什么,欺负你的是那群流氓,又不是我,我还好心的帮你把他们赶走了,昨天你来找我,被他们撞见,我就知道有危险,让你赶紧回去,谁能料到你还待在公社。”
“那还不是因为雨太大,而且你昨天……”
“昨天是你自个被吓到了扑到我怀里,把我撞倒了,亲的我好吧?我都没告你流氓罪,反倒成我的错了?”
周老四扶额。
实在是头疼。
他在红旗大队十九年,和跟眼前这位红旗大队最娇贵的千金大小姐没有半点关系,从小到大说话都不超过三句!
但昨天她说她前天晚上找她姐姐商量她爸七十大寿的事情,晚上下雨了,去招待所的路上,被一群混混围追堵截,躲在小巷子里都不敢动。
由于距离公社中学最近,第二天赶紧找他,结果跑得太着急,两人当着整个学校中学生的面——亲了!
吓得周老四七魂少了三魄。
他从小就看着黄玉芝被她爸娇宠着的。
整个大队吃的最好、穿的最好的孩子。
小时候甭提多么羡慕她了,搞得他长大了都感觉和黄玉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