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不过比梁笙歌大了一两岁,却被她毫无尊敬的挤兑成了“老人家”,当下自然是极不乐意的。
她扯起嗓子打算与永嘉公主再争长短,辩论的中心点也紧紧围绕在李重意在她们俩人之间,究竟更喜欢谁这个点上。
天启帝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一个头有两个大,当真不知该如何裁夺才好了。
梁韬帧见好不容易改善的局面,又被两个无知少女给搅乱了,心下着急,便扬声主动替自己辩解。
谁知他连续诉说了两次,都被淹没在两个少女的争吵之中,一点涟漪星子都没有。
他简直都要对李重意拜服得五体投地了。
“都别吵了!”
天启帝怒喝一声,发现也不顶事,干脆拿起桌上的毛笔朝梁笙歌脑袋上扔去。
“都给朕住口!住口!”
这下总算是安静了,两个小姑娘虽然闭了嘴,面上却都不肯服输,暗戳戳的你瞪我一眼,我还你一下。
天启帝似乎已经精疲力尽,无力宣布道:“笙儿,你一再屡犯大错,朕不能留你在京城了,正巧西北藏王前来求亲,你回宫准备一下,即日便出嫁和番吧!”
梁笙歌双眼瞪得老圆,母亲赵美人临死之前也曾说过让她和亲的话,后来因衍王之事深陷囹圄也没人再提,却没想到今日会从天启帝口中说出。
她自是不甘心的,急忙叩首给自己求情:“父皇,女儿才刚失去母妃,父皇也要赶女儿走了吗?”
天启帝虽然心下不忍,却已经不想听她说任何话了。摆摆手,吩咐外头的金羽卫进来将她拖了出去。
见皇帝动了真格,平宁郡主也消停下来了,跪伏在地上一声不敢吭。
天启帝最后一锤定音:“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往外多说一个字。”
梁韬帧明白天启帝的意思,他是无论如何也要维护皇室的颜面。
这次牺牲的是永嘉公主,下次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不等天启帝发话,梁韬帧便主动叩首道:
“臣弟多谢皇兄不责之恩,一定回去面壁思过,建功抵过。”
李重意从皇宫回到东厂的时候,天色已将正午。
昨日守夜的番子们已经轮换,并未立时将林婧婉连夜出城的消息递送到李重意面前。
等李重意得知时,太阳已经往西边落下,他勃然生怒:“为何不早点报与本督知晓?!”
番子一脸有苦难言。
周康当即道:“督公,属下即刻带人去追,他们乘的只是一般府邸马车,脚程有限,相信也没有走多远。”
李重意沉思后摇头:“你去清点人数,本督亲自带队去追!”
番子见了更是一脸惊愕。
等李重意带人风风火火的走了之后,司明故作高深莫测的凑到番子身旁低语。
“今后记住了,凡是与林家大小姐有关的事,都要第一时间呈报到督公面前,这事要是弄不明白,也别在东厂里头混了。”
番子会意,千恩万谢的冲司明拜了又拜,司明心满意足,大摇大摆的印着李重意刚才走过的步子出了讯堂。
林婧婉等人出城之后便一路策马向南,按李重意最后给的线索沿路问来,总算初步确定了那南下马车的形状和确切方向。
几人也顾不上疲惫,一路疾驰而追。
天擦黑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林婧婉掀开帘子朝天上看了看,便对外头正在赶车姜来道:“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歇脚。”
姜来边驾车边回头应道:“大小姐放心,刚才马奇已经先到前面去探路了。”
林婧婉点头,见他们几个心里有数,也就不再多言。
没过多久,便听见前方嗒嗒的马蹄声疾驰而来,林婧婉再度掀开帘子,果然见到不远处依稀熟悉的身影。
“大小姐!前方有间破庙可供遮雨!只是里面已经进去了一队南下的商贾,他们倒是答应让我们进去挤一挤,不知大小姐可愿意前往?”
马奇边说边拿袖子用力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一双眼眸殷殷切切的等待林婧婉的答复。
林婧婉喜出望外,忙点头道:“有地方避雨便是极好的,快些带路吧!”
马奇连连应是,便调转马头向前疾驰。
林婧婉放下轿帘,想了想,还是找了件男装披上,又将头发高高束起。
伴着一阵阵倾盆大雨,他们下车撑着伞进了破庙内。
里面果然已经蹲坐了十来个商贾模样的人,生了两堆火,边烤衣服边喝酒,样子有些过于豪迈。
见他们进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闻声望过来。
马奇先是笑着与众人点头打招呼,在一处角落里安顿好后,又提了食盒篮子过来借火。
“这雨下得急,我们身上备着的火折子全都淋湿了,这衣服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