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意阻拦不成,林婧婉依旧迈步朝刘姨娘走去。
刘姨娘眼中露出赞赏,含了几分真诚的笑意,静静望着她。
等林婧婉半蹲在她面前,欲仔细聆听,她也打算开口说实话时。
一支冷箭从纱窗穿透,直刺入刘姨娘的咽喉。
她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变化,便后脑着地,直直的躺了下去,死前脸上都带着不真实又诡异的笑。
李重意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冲过来,抱着林婧婉在地上滚了两圈,将她牢牢护在身后,眼神无比戒备的盯着周遭的一切。
随着林乾海的一声凄厉尖叫,守护在外头的番子们鱼贯而入,个个持刀向前搜索敌情。
经过一番严密戒备的排查之后,仍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全都是废物!”
“督公恕罪!”
林婧婉:“督公觉不觉得,今日行刺与年前在陈府的那场,有些异曲同工的手段。”
同样的死无对证,同样的猝不及防。
李重意其实也有怀疑,但被林婧婉说出来之后,他便更加笃定。
“这自然是冲着本督而来,但要想解开谜底,恐怕还得从林阁老这位新夫人身上着手。”
林乾海一脸懵,“这,这话何意?”
两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色令智昏,当真会让人愚不可及。
李重意带着人一脚踹开冷凌霜居住的内院大门时,里面正在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
听到动静,主仆两人同时望过来,脸上均是骇然之色。
“夫人这么着急的收拾包袱,是打算卷款潜逃?”
冷凌霜鬓发微乱,闻言勉强理了理,笑得极不自然。
“妾身不知督公此言何意,督公不打招呼便闯入妾身的居所,敢问这是依照哪条律令,也好让妾身见识见识。”
李重意哪里会是受这种讥讽的人,反唇笑着道:“夫人倒是博学,本督倒是想要请教夫人,对这暗中教唆杀人的幕后真凶,按朝廷律令,应当如何处置?”
冷凌霜收敛笑意:“督公这是何意,是说妾身敢在督公面前教唆杀人?”
李重意干脆找了只椅子坐了下来,笑容依旧不改。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林婧婉心里庆幸自己总算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也没有与他为敌的打算。否则即便是没事,也可能会被他气得口不择言承认些事出来。
“督公,你!”冷凌霜强自镇定,“请不要信口雌黄。”
“眼下本督手里的确还没什么证据,你且在这等上一等,本督这便去令人排查,索性宁王府上虽在京郊,但快马加鞭来回,最多一日也足够了。”
冷凌霜脸上血色全无,气也弱了几分。
“此事与宁王又有何相关,请恕妾身不太懂督公的意思。”
“你不需要懂,只需要想好一会怎么向你这新婚夫君解释便好。”
林乾海也一脸茫然的望着,显然不明白这里头怎么还有他的事。
前厅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这后头又被盯上了一个,敢情他当真是官场得力,情场失利,把这好运气全耗在官运升迁上了。
“敢问督公,这事跟内子有何相关?”
李重意扫了他一眼,长相的确算是出众的那一类,虽然如今年老,但却仍然能看得出年轻时候该是玉树临风的气度。
眉心天目宫上有很深的一道印子,显然是平时太过工于心计,颇有种受尽沧桑的感觉。
李重意不想同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解释什么叫自知之明,冷哼一声,不予回应。
林乾海虽说面上挂不住,可他今日丢人已经丢到家了,也不差这一件,表情不自然的看了眼一旁的林婧婉,便也找了个座椅坐下陪等消息。
铜钟水滴一分一秒的滴着,外头已经是夕阳西斜。
冷凌霜起先还端庄自持,现如今也是越来越坐不住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借故去更衣两次,林婧婉每次都自觉陪同,不给她一点与外界联络的机会。
最后她总算是受不了了,明显带着怨气道:“督公究竟想让我承认什么?难道是想污蔑我与宁王之间有何不轨之事吗?我在深闺多年,一向足不出户,根本连见宁王的机会都没有,嫁人之后更是深居简出,此事我夫君直可作证!”
经过一下午的静坐,林乾海的神智显然已经理清了一些,听了冷凌霜似怨似嗔的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牵动心神了。
李重意轻笑一声,继续与林婧婉面对面下围棋,就这么把另外两人干晾在一旁。
林乾海几次想要质问冷凌霜,都被李重意的人给拦下来了。
此时除非督公和林小姐发话,否则谁都不能主动同冷凌霜主仆交谈或者有肢体接触。
冷凌霜不愧心理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