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了些其他,从吃的喝的到这京城里近段时间的趣事,多是陈慧茹说得多,林婧婉静静听得多。
“婉姐姐,说起来有桩趣事,还是春蝉那日上街给我买胭脂时回来说与我听的。
她说她在荣宁街那边好像看到了玖桃,就是原先在沈伯母跟前侍奉的那个婢女,不知姐姐你还记不记得?”
林婧婉慵懒的精神为之一振,忙问道:“她瞧得真切?确定是玖桃?”
陈慧茹蹙着眉,看上去也没什么把握的样子,只思索着说:“她说长得极像,春蝉喊她时,玖桃没应,还走得极快,春蝉回来说就像是后头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似的。”
她俏皮笑着道:“许也是看错了,玖桃那丫头多爱俏啊,怎么可能弄得灰头土脸,身上都没有一处好料子。”
当初玖桃和禾苓伺候主母不利,被杖责之后赶出府这事,外间应该都是不知道的。
即便听说了什么风声,也不会把这种家丑说到事主面前惹人生厌。
但天真单纯的陈慧茹也许压根就不会往那方面去想,即便到了此刻,她还以为玖桃和禾苓两人仍然在林府侍奉,只是可能调到别的院落了而已。
见林婧婉神色有些凝重,陈慧茹不禁也有些紧张的道:“姐姐,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林婧婉忙道:“慧茹,你老实告诉我,春蝉看到玖桃这事,你可还与别的人说起过?”
陈慧茹更加紧张,但十分确切的摇头说没有。
“婉姐姐你也知道的,我娘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与家中那些庶姐庶妹们本就没有什么话可聊的。
再说了,这事说起来还连带着沈伯母,她是你的母亲,我定不会拿她的事当乐子到处去说的,我迄今只对你一个人说起过。”
林婧婉满腹感动,握紧她的手道:“好妹妹,你这次可是帮了姐姐的大忙了。”
小姑娘受到夸奖,对象还是她最喜欢的婉姐姐,哪有不开心的?脸上的些许紧张便就此一扫而空了。
“但是你一定要答应姐姐,看到玖桃这件事情你只能烂在肚子里,即便是对你哥也要守口如瓶,你愿意吗?”
陈慧茹几乎想都没想,就拼命点头。
“愿意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哥哥哪里有嫂子亲近?”
又过了一会,杨茂才过来请两位小姐准备一下,一会到前厅去用午膳。
“老爷中午留陈大公子和陈四小姐在家中用饭,请大小姐过去作陪。”
林婧婉想到了林惜芷,问:“别的公子小姐那里也请了吗?”
杨茂才:“府中几位公子小姐那都没知会,许是各自在各自院子里用饭。”
林婧婉“哦”了一声,微微有些失望。
这时候她倒是有些盼着林惜芷能在场,哪怕是去纠缠陈纪文也好。
不多时,姐妹两人便携手来了雨斋轩。
陈纪文还在内书房与林乾海谈事,丫鬟们却已经在偏厅传菜了,杨茂才领着林婧婉和陈慧茹在正堂坐下,便去书房请老爷。
很快,便听到林乾海与陈纪文边走谈论政务的声音,听着约莫是南边河道修缮的事。
如今是太平盛世,文官抑制武将,许多地方河堤修建,水利改道的任务,都是由士兵来完成的。
如今盛传林乾海即将入阁,陈纪文便主动的来请教公务,也是有讨好奉承之嫌。
林婧婉无心政事,闻声只默默站起了身,等他们再走得近了些,才款款行礼。
林乾海笑着拍了拍陈纪文的肩膀,先是为刚才的事赞了他一声“孺子可教”。
才笑对林婧婉道:“为父替你选的这个夫婿可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婧婉:“……”
陈慧茹听着欢喜,忙不迭凑趣过去,一张巧嘴就同林乾海当场互相吹捧了起来。
陈纪文笑看了看他们,目光终是又落回林婧婉一直不动声色的脸上,关切的道:“虽是正午日光正盛,可终究还是在冬日里,出来行走还是得多披一件大氅,仔细受凉。”
林婧婉垂目福了福,以示恭顺。
她此刻的内心却是在呐喊:再至多能装一炷香的功夫,她就铁定要露馅了!
四个人沿着大理石龛圆桌落座,林乾海,陈纪文分别坐在上首,林婧婉与陈慧茹一边陪坐。
虽说没能挨着婉姐姐一起坐,可好歹也是正对面,再说桌子也不大,隔空挤眉弄眼的,也是能一清二楚。
桌面上堆满了各样菜肴,清蒸红烧,爆炒油炸,应有尽有。
丫鬟们鱼贯着过来送净手的水盆帕子,伺候布菜盛汤。
陈慧茹一向贪嘴,遇到这一桌子的好吃的就没有嘴巴空下的时候。
但就这,她还不忘抽空打断正在给陈纪文夹一道油炸葱伴香菇的丫鬟。
“我哥哥不吃香菇,他一吃这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