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许给林惜芷的婚事，却改让给了她？

李重意瞥了身旁人一眼，心道她这倔强不屈的性子，怕不是传自她的母亲吧！

林婧婉继续道：“林惜芷与我就相差一岁，过了年应该也十七了，在家中颇为受宠，此番冯氏过世，对她打击挺大的，不知她后面会有什么作为。”

李重意：“你担心她会报复你？”

林婧婉：“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与她结仇。可她若执意要找我寻仇，我也是不惧的。不过我猜想，眼下最有可能的，是陈家的婚事有变。”

李重意会心一笑，心情莫名松泛了些，瞥了眼桌上的红豆糕，有种要去拿取的冲动，但没动。

“你是觉得冯氏为了自己的女儿舍了性命，就是为了让她能顺利嫁去陈家？”

“除了我之外，林乾海就冯氏生的四个孩子，除了林惜芷，底下几个都还太小，若是冯氏知道自己注定要被舍弃，她当然会想着在临死之前扶持一个来帮扶余下的幼子女，林惜芷最为合适。”

“这么说来，你是舍不得与陈家的婚事了？”

李重意问出这话时，连自己都觉得很是匪夷所思。

他怎会关心起这么一个小女子，还堂而皇之的过问她的婚事？

不过好在林婧婉似乎并未注意，依旧是一副冷静分析案情的样子。

“当初我答应与陈家结亲，不过是不忍心辜负母亲一番打算，陈纪文对我来说，并没有与旁人有些不同。

倘若他原本是对林惜芷有请，而被我横刀夺爱，我也很愿意成全他们二人，只是一切都要光明正大，我也不喜欢搞什么阴谋诡计。”

李重意好似有些理解，林婧婉为什么会排斥贵妃了。

虽然她并未说什么，但那种发自内心对贵妃的不敬，却是掩盖不住的。

“除了林惜芷之外，林府还有什么可疑人等，比如你母亲临产那日，经手的都有谁？”

林婧婉想了想，说：“杨德贵，此人是林府管家，也是整个林府里最接近林乾海的人。那日林乾海和冯氏在雨斋轩单独说话时，就他一人守在门外不远处，他就算不清楚整个发生了何事，但总归能有只言片语掉进耳朵。”

她笑着对李重意道：“此人行事最是拜高踩低，对他稍稍威逼利诱，他必定说出实情。”

李重意冷哼一声：“林大小姐的意思是让本督来帮你审问犯人？”

林婧婉：“自是不敢白白劳烦督公，只是一来我初到京城，先前又一直受制于人，身边实在没什么亲信可以替我做这为虎作伥之事。

二来，那杨德贵对我也熟悉，若是我来出手，必定很轻易的被他看出来，到时候他再捅到林乾海面前，那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再者，督公英明神武，行事稳妥又果决，是最擅长拨云见月洞察人心的，这对督公来说，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

为虎作伥？那她便是狐假虎威了？

李重意心头冷笑，他倒是一向都很享受被人惧怕的感觉。

虽说心里对她这番分析和夸赞都觉十分受用，但面上还是沉着脸道：“你说得都是不错，可本督为何要再帮你，可有何好处？”

林婧婉笑容更加明媚：“自然是因为这事与督公也紧密相关。”

李重意左眼皮跳了跳。

林婧婉上下扫视了一眼李重意，才继续道：“方才督公进门之前周身乌云密布，但随着与我分析冯氏案情，脸色才渐渐多云转晴，那必定是我所提供的讯息能稍稍缓解督公此刻的困局，不知我可有说错？”

见李重意不承认也不否认，林婧婉便知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那既然如此，我愿给督公效犬马之劳，早日澄清案情。”

真是什么话都叫她给说完了。

回到林府，经过前庭花园时，恰好看见林乾海站着一株挂满霜棱子的树枝下发呆。

杨德贵就随侍在一旁，眼尖先瞥见了她，忙对林乾海低声耳语什么，林乾海也望了过来。

林婧婉只得上前去行礼：“父亲安。”

林乾海点头应道：“回来了？街上可还热闹？”

林婧婉想着今日的行踪约莫也是瞒不过他的，便主动道：“回父亲，女儿并未去街上闲逛，而是去东厂求见了督公大人。”

林乾海转过身来，正对着她道：“哦？督公今日就上衙了？”

林婧婉点头说：“督公让女儿给您带句话，让您放心，年后便会有好消息传来。”

其实这话李重意年前就与她说了，是她刻意耽搁到了现在。

原因无他，就是不想让林乾海舒舒心心的过个好年。

林乾海原本阴郁的脸上，笑容缓缓迸开，欣慰的笑道：“好好好，为父就知道，你向来都是能够为我分忧的。”

杨德贵也凑上来连说了几句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