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佑道,“出事那夜宿在明月庵的女香客,全死了!”
江慈震惊,握着杯盏的手骤然用力,“怎么死的?”
高承佑道,“有两人是失足摔下山死的,还有四人是在河边洗衣时溺水而亡!”
江慈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一股怒意掺杂着恐惧感涌上心头。
摔下山?
溺死?
这世上哪有这般凑巧之事。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些女香客何其无辜。
她们都是普通百姓,什么都不知,只因在明月庵逗留了一晚,便遭此横祸。
那杀她们的人,可有良知?
高承佑见江慈面色十分不好,继续说道,“据本王所知,明月庵有一本记录香客的名册,册中清楚的记下了每一位留宿的香客。”
江慈问道,“王爷可有查到什么?”
高承佑摇头,“并未!”
默了默,高承佑道,“本王今日来,是想问问你可知道些什么?”
江慈想了想,突然抬头定定看着高承佑,“王爷可还记得我与王爷说过,与我一同被劫匪追杀的还有一名夫人?”
高承佑点头,“记得!”
当时江慈确实问过他,可有见过一名夫人。
他当时只以为是一名普通香客。
直到查访数日,方得知除了江慈外,那日明月庵还来了一名贵人。
据他们得到的名册上记录。
那名贵人每隔三个月便会去一次明月庵。
而明月庵也有登记名字。
只不过,他们顺着登记的名字查过去之后才发现,那名字竟是假的。
况,出事第二日,他们查访明月山山脚下的香客,都说不曾见过那名贵人。
由此推断,那名贵人是有意隐瞒身份。
但她为何要隐瞒,高承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她去明月庵不只是上香那般简单;二,她的身份不能出现在人前。
江慈定定看着高承佑,“若我说,那名贵夫人并不是一个人去明月庵的,与她同去的还有一名男子呢?”
高承佑皱眉,“你的意思是……”
江慈点头,“对,我怀疑那名夫人是在明月庵与人私会!还有就是,劫匪追杀我们之时,那名夫人曾被人剥下衣裳,我想她对劫匪是恨之入骨的。”
高承佑眼中厉色一闪,“杀人虐尸,如此便能说的通了!”
那些劫匪死状惨烈。
若只有仇怨,杀了便是,为何要生生将人折磨至死。
无非就是出气。
若事情真如江慈所说,那凶手极有可能就是那名贵夫人。
而明月庵的那些尼姑和香客,纯属被牵连。
高承佑问道,“这事你可与人说过?”
江慈摇头,“不曾,我尚不知那女子身份,因此,不敢与任何人说,包括父亲和兄长!”
想了想,江慈又道,“若凶手是那位夫人,她既有通天本事能入刑部杀人,我想她早已知道我的身份,至于她为何没有杀我,我想也是因为我的身份!”
到底是官家的小姐。
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江家如今虽不得势,但父亲在朝中到底还是有些人脉。
再加上外祖父生前曾任太傅一职。
她的命,并不是如平民百姓那般好取的。
高承佑见她十分通透,心中稍安,“你放心,大理寺和刑部都不会传你,只要你不动,她定不会冒险先对你动手。”
他今天来这一趟,也是想与江慈提个醒。
刑部和大理寺他都瞒下了。
除了他,无人知道江慈曾见过那名贵人。
因此,刑部和大理寺也都没有提审过江慈。
不曾提审,便代表江慈不曾透露任何事。
明月山山脚下那几名死的香客,便是因为刑部的提审。
所以,只要江慈什么也不说,那人暂时不会出手。
她一旦出手,也等同于暴露自己。
高承佑走后,江慈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虽嘴上说的淡定,可心里却惶恐难安。
到底还是害怕。
这夜,她睡的极不安稳。
次日一早,她正考虑要不要让三兄多派几名护卫过来时,邹氏竟带着江碟敲开了别苑的大门。
翠儿看着门外的邹氏和江碟,没好气,“你们来做什么?我家姑娘已经躲到这别苑来了,你们还不肯放过她么?”
“你……”
江碟正要怒斥翠儿,却被邹氏拦住了。
邹氏脸上挂着笑,耐心道,“翠儿,你去通知一下五妹妹,就说三嫂来看她了,我知道她前些日子在去湖州的路上遭了难,还受了重伤,我思来想去,若不是因为我处处针对她,她怎会离京?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呀,三爷已经责罚过我了,如今我也知错了,我今天来就是想来看看五妹妹,没有别的意思!”
“你说的是真的?”翠儿不太相信。
邹氏点头,“真的,我只与五妹妹说几句话就走,不会给五妹妹添麻烦的!”
翠儿还是将信将疑。
几个丫环都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