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看向周锦绣。
不知为何,这会看到周锦绣,看到这个他从小就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似乎已没了之前的悸动。
他淡淡应了一声,大步往书房走。
周锦绣追了上去,“夫君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怎的脸色如此之差!”
明明是关心的话,赵怀安却觉得烦躁。
“我没事,你不必管我!”
周锦绣不知他今天的遭遇,只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又追上前两步,拉住赵怀安的袖口,小意温柔,“夫君定是在外当差累坏了,我给夫君按按,保证夫君一会便神清气爽!”
说罢,周锦绣便与赵怀安一块进了书房,她将赵怀安按在圈椅上,伸手去帮赵怀安按肩膀。
若是以往,赵怀安的心早就软了。
可他今天见了江慈。
确切的说。
他今天见到江慈似乎过的比在赵家的时候好。
母亲明明说,女子和离,等同于弃妇。
江慈定无处可去,最后会哭着喊着求着,要回到赵家。
他原本也觉得母亲说的对。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赵怀安不愿往下想。
正巧周锦绣的手指无意中划到他的皮肤,赵怀安吃痛,脸色发冷,一手推开周锦绣,“滚出去!”
赵怀安这一下没控制力道。
他是武夫,上过战场,力气比一般人大。
这一推,直接将周锦绣推倒在地。
周锦绣被推趴在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也没感觉到痛,只愣神看着赵怀安,“怀安,你对我动手?”
赵怀安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将周锦绣推倒在地。
若是平常,他定会伸手拉周锦绣起来,再向周锦绣道歉。
可方才见了江慈之后,他正心烦意乱。
他这会没有心情哄任何人。
因此,赵怀安只冷声道,“你出去,有事晚些说!”
周锦绣见赵怀安神情冷漠,不仅没有道歉,连向自己伸手,拉自己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她先是心中一酸。
再细看赵怀安,便意识到赵怀安神情不对。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赵怀安心中有事。
而眼下,能让赵怀安心神不宁的事,只有两桩。
一桩是事业。
一桩是感情。
论事业,赵怀安已降职有一段时间。
早就过了低迷期。
论感情,近来家中并无纷争。
家中没有,那只有外头了。
若说赵怀安与谁还有感情牵扯,非江慈莫属。
周锦绣立马就意识到赵怀安今天的反常是因为江慈。
她心中嫉妒一闪而过。
江慈不过是家世好,赵怀安也同她说过,他娶江慈,不过是为了江慈尚书千金的身份。
他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自己。
她原本想着,她嫁给赵怀安做平妻,与江慈平起平坐。
不出一段时日,她便能将江慈衬托成无知妇人。
可哪知,江慈那般刚烈,竟和离出府。
若是被休弃还好,至少江慈那丰厚的嫁妆能留下来。
东盛有规定,女子被休,嫁妆不能带走。
如此一来,赵家仍旧是从前那个内里富足,不愁吃穿的人家。
可江慈和离了!
她带走了所有嫁妆。
一日之间将赵家挖了个底朝天。
赵老夫人每日哀声叹气。
赵怀素亦是阴阳怪气。
她若不是收了学生在府中开课,只怕赵家人早就将她磋磨死了。
要说赵怀安对她没有半句怨言,周锦绣是不信的。
但她没有退路了。
她不仅嫁给了赵怀安,身子也给了他。
她傍着赵怀安,起码还是将军夫人。
可她若是离开赵家,她便什么都不是。
再退一步讲,回到澄州,叔伯即便肯接纳她,也定不会如从前那般对她好。
他们不会念着从她身上夺走的一万两银子。
即便她回去问他们要。
叔伯也会以一句,长辈代收聘礼天经地义,将她呛了回去。
她的父母皆不在。
叔伯代收聘礼,于情于理都是能说的通的。
再者。
那一万两银子是叔伯夜里偷走的。
他们若是一口咬定没拿,她一样拿他们毫无办法。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因此,无论赵怀安怎么对她,她都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死赖在赵家,做她的赵二夫人!
想到这里,周锦绣‘嘤嘤’的哭了起来。
赵怀安原本就烦,听到这像苍蝇般的哭声,心里更烦了,若不是极力克制,他已然一脚将周锦绣踹了出去。
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他都说了让她出去,她不仅不走,竟还哭起来了。
她这行为与当初江慈的无理取闹有何区别?
赵怀安不理她。
周锦绣一边哭一边低声诉说,“怀安,对不起,我明知道你心情不好,还是忍不住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