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怀萱马上想到林宽士的嘱咐,千万别让伯母知道抓壮丁的事避免节外生枝。她难过地垂下头细声说:“不清楚,我也急的睡不着,但愿找到了。”
于细兰大失所望,她担心说多了会泄露风声便咽下喉头的话,继而暗暗期盼根伢子顺利到达解放区后,早日打回来替爹报仇。
蔡时龙回到家把于寡妇公开庇护蔡怀萱的事向娘倾诉,易菊英早就在盼小崽成家生子,彻底了却最后的心事,而萱妹子不仅漂亮高大,还能跟庄县长扯上亲戚关系,确实是万里挑一的好对象。
蔡时龙抱怨,再好,于寡妇死死攥着不放手,俺想破胆也只会苦一世。易菊英重重叹了口气,于寡妇真是蠢得吃屎,老公不明不白死了,根伢子又被捉上了前线,她还不吸取教训,对这种榆木脑袋的人真的没有办法。
蔡时龙受不了,与其日夜受一个老妈子的气,不如把她宰了……易菊英心里一惊,杀人偿命,这种事千万不能做,想都不能想。
“啪~”龙伢子将桌上的茶壶狠狠摔在娘脚前骂道,“你去死吧,无用的女人,让一个穷寡妇骑在俺头上拉屎拉尿,这活着还有意思吗?”易菊英吓得面色灰白,她劝伢子别冲动,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特别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更不能急,让爹娘仔细想想。
于细兰自从斗胆救下萱妹子起惴惴不安,按照恶霸的劣根性,老虎屁股摸不得,蔡时龙短命鬼肯定会绞尽脑汁报复,那俺应该如何去防备呢?
“细兰呀~”蔡会皇神色慌张走进屋里哀叹,不得了,出大事了。于细兰陡然一惊,俺怎会怕鬼就有鬼找上门?她极力强装笑脸问:“出了什么事?”
蔡会皇示意她关上房门,然后,凑近她说:“县里下了追捕令,根伢子在前线不仅不打共产党,反而杀死了自己的长官当了逃兵。”
于细兰一下堕入五里雾中,根伢子不是在萱妹子的帮助下投奔刘保志参加解放军,他怎么会混进国民党的队伍?不可能,村霸是瞎猜,他妄想蒙人?
蔡会皇冷笑一声问:“你知道蔡怀萱为什么一直躲着不敢见你吗?”于细兰也曾经对萱妹子迟迟不露面感觉蹊跷,并且,她还数次去过萱妹子家想弄个清楚,可惜,每次去,朱小菱都绷紧脸拦在门外拒人千里。
“前几天,”蔡会皇提醒道,“你在菜地里碰到萱妹子,没有当面问?”于细兰不由想起萱妹子吞吞吐吐的模样,狗啃的,难道,她真的是心里有鬼,做了对不起俺长根的事?
蔡会皇重重叹了口气,唉,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细兰呀,萱妹子像克夫的朱小菱一样,她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巫婆,已经对蔡长根下了毒手。于细兰不敢相信,萱妹子一直对根伢子不离不弃,并且冒着被恶魔报复的危险送根伢子过河,她会反过来坑害心爱的人吗?
蔡会皇见她执迷不悟只好细声相告,朱大菱害死俺振江后,担心你们会报仇便拿重金买通朱小菱去哄骗蔡长根找萱萱的叔叔,实际上呢?
于细兰心里一惊,根伢子秘密投奔解放区的事恶魔怎会知道?难道,萱妹子真的是听从朱大菱的吩咐,以叔叔为诱饵坑害引诱根伢子走上绝路?
蔡会皇难过地摇摇头,最毒妇人心。那该死的小妖精把根伢子诱骗到赣江边,马上伙同林乡长的侄子把他抓进乡里当壮丁卖了,然后,把分到的黑心钱帮旺伢子还了做屋的债、娶了孙家村的媳妇……
于细兰听得天旋地转四肢瘫软,天啦,貌似年幼善良的萱妹子真的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俺那可怜的根伢子呢,他受了骗也许还在对她痴情痴意的感激不尽呢~想到这,她实在受不了,决定去找那万恶的妖精拼命!
蔡会皇慌忙拦阻,细兰呀,萱妹子有朱大菱撑腰。俺赤手空拳、无权无势,哪里是黑恶势力的对手?你一定要冷静,千万别白白搭上一条性命还连累了好心的叔叔。
再说,林乡长已经秘密给我捎来口信,蔡家洼已经被封锁了,他们等到夜深人静就会上门把赤匪蔡长根的母亲抓走关押,然后,公审斩首。
于细兰吓得魂飞魄散,老天爷呀,老天爷,俺老头被冤枉打死,根伢子又被骗上战场。现在,连个孤老妈子也不放过吗?
易菊英见老头进了寡妇家迟迟不回来心里渐渐不安,莫非,老棺材在跟寡妇偷情?蔡时龙也担心爹会对于细兰手下留情,便按捺不住拿起砍柴刀说;“今夜一定要了结。”易菊英赶紧夺下凶具提醒,用刀砍身上会溅到血,最好拿石头远远的砸。蔡时龙觉得有道理,他转身往门外走。
“汪~汪~”蔡时先家的狗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不由狂吠起来。蔡会皇害怕被冤家发现慌忙推了于细兰一把说:“别哭,快从后门逃。”蔡长根家的后门通往五里外的老鹰嘴。
它紧邻浔河,山上有大片原始树林,人钻进去了既可以往西边的山上逃,也能过河去邻县。
于细兰慌不择路出了屋,完全靠记忆磕磕绊绊摸到了老鹰嘴的树林边,蔡会皇迅速将她推进林中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