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仅矮小还地势低洼,倘若遇上暴雨常常会四处漏水,屋里屋外一片水汪汪,特别是整个茅棚开始往西歪斜了。
朱大菱看得泪眼模糊,啧啧,俺妹子真可怜,她全家人居然住这种破屋,蔡保长的牛栏也比你的强啊。
朱小菱满脸羞愧、难过,俺正是家里太穷,儿子二十七岁了还迟迟娶不到媳妇。朱大菱爽快地卸下腕上的金手镯递给妹子说:“去街上卖掉,做栋瓦屋,尽快帮怀旺把终身大事解决,倘若钱不够尽管跟姐说。”
朱小菱吓得退了一步不敢接受,无功不受禄,再说,俺的田地不多,旺仔仔即使在街上打工也只够全家人勉强糊口,哪里有能力还债?朱大菱强行将金器塞在妹子怀里说:“拿着,姐姐早不知道你困难,要不然,早帮助你盖了瓦屋。”
朱小菱一阵感动,她极想拿点东西回报姐,可惜,自己家里没有值钱的物品。这下怎办?她东望西瞧,最终看着旺伢子眼睛一亮,叫他快给姨妈磕头,以后有体力方面的事,尽管吩咐外甥去做。
“不用客气,”朱大菱笑道,这次萱妹子帮了芪芪的大忙,血浓于水半点不假,以后,俺要多多来往。
朱小菱方知女儿并没有去玩耍,而是在帮姨妈家办正经事。那刚才,萱妹子为什么会瞒着姨妈回村里,难道,她嫌街上路远不愿意陪芪芪走冤枉路吗?
蔡怀萱趁娘引开了姨妈,她撒腿往男友家里跑,俺要尽快告诉长根哥,大事不妙了。
于细兰见小妖精胆敢又跑回来顿时暴跳如雷,不要脸的,一天来数次,你发贱嫁不出去吗?
蔡怀萱不敢耽误时间直奔男友卧室,把刚才偷听到的一切三言两语讲了出来。
蔡长根听得面色煞白心情沉重,俺爹才被害死,朱大菱又把黑手伸了过来?而村里被抓壮丁的人几乎都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老天爷呀,难道,俺就这样永远离开蔡家洼,永远见不到萱萱吗?
“出去,”于细兰见根伢子难过愈发气愤,她举着扫帚闯进房里赶人。蔡长根急得咆哮,不用赶,我马上就会去死。继而,他眼泪汪汪瞪着娘,直恨她愚昧无知惹祸不怕天大。
于细兰只剩一个亲人可以依靠,根伢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俺还能活下去吗?她赶紧扔掉扫帚强压内心的怨恨凑近萱妹子问:"你来有什么事?”蔡怀萱忍声吞气讲了起来。
于细兰听完顿感天旋地转,天啦,俺老头刚刚离世,根伢子又要被捉走,那剩下一个老太婆活着有什么意思?朱大菱,你也太恶毒了吧~
蔡怀萱劝伯母千万冷静,目前,抓壮丁的事还无人知道,你千万别惊动左邻右舍。要不然,根伢子不仅会马上被抓走,我也会连累坐牢。
于细兰觉得有道理,她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束手无策只会自言自语:“菩萨呀,俺该怎么办呢?"萱妹子再次劝她冷静,眼下最紧迫的事是帮助根伢子赶紧找个安全的藏身之地。随着,她也急的流出了眼泪。
于细兰方才知道蔡怀萱是个好女子,是根伢子一生一世可以依赖的好伴侣。可惜,俺瞎了眼醒悟太晚,现在,即使想帮助他俩成为夫妻也不可能了。
她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继而,想得头痛也想不出一个躲避灾难的地方。万般无奈之下,她再次痛恨朱大菱残酷无情,为什么会死死揪住俺不放?你既然不给俺活路,那就跟她拼了。
于细兰霍地站起身朝蔡怀萱问,那万恶的女人在哪?
蔡怀萱一惊,姨妈跟保长可是在秘密商议,事情暂时还没有公开。他们若是发现走漏了风声肯定会提前采取行动。另外,蔡会皇也会将偷听者活活打坑埋。
康化陀听到姨妹喊怀萱顿感不妙,难道,蔡怀萱刚才偷听了俺的谈话?蔡会皇也跟着忐忑不安。
往日,蔡怀萱害怕龙伢子纠缠经过俺屋前必定会远远地绕过,今天,她怎敢贴墙偷听?莫非,蔡振江的鬼魂给她壮胆,并且唆使她来?
“别瞎想,”易菊英佯装笑脸说道,“大白天绝对不会有鬼,康嫂子马上会回来,她一定能带来好消息。”
没一会儿,朱大菱果然回来说:“小菱刚从码头上回来,她害怕女儿独自上山碰见野兽,便脱了魂一样四处寻找……”
蔡会皇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不是鬼作怪,俺要快点把投毒婆送走,避免蔡振江的魂魄撞见引来报复。他赶紧附和道:“我注意了外面的动带静,别说有人偷听,连只鸟儿都没有飞过。”
康化陀终于放心了,为了不惊动于细兰,他对保长说:“前不久,老鹰嘴出现了土匪,他们不仅将贩鱼的年轻人打伤了,还抢光了人家身上的钱财。"
朱大菱吓了一跳,她顿时担心,女儿同萱妹子在人烟稀少的山路上倘遇到强盗,那不彻底完了?“快走~”她拉了下老公提脚跨出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