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笙一拍惊堂木,指着堂下之人喝道:“吴永年,你不要在这出言蛊惑,只说你认不认罪。”
他发疯似的怒吼,“我不认,你们联合起来陷害我,我告到陛下那里去,我要告你们。”
见他实在冥顽不灵洛元笙只好下令先将他待下去,择日再审。
打开地牢一股霉味直冲脑门,即使是连年干旱也除不掉地牢里的晦气。狱卒带着两人来到关着吴永年的那一间。
吴永年盘着腿坐在地上的稻草上,他双目紧闭丝毫没有公堂上的狼狈之相。听见有人在自己面前站定,他睁开眼质问:“你们囚禁我就不怕得罪圣京里的人吗?”
洛元笙见他自己说了接着问道:“京里的何人?用不用我替吴大人传个消息?”
吴永年白了他一眼,“真以为你们是世子、郡主他们就不敢动你们吗?”看面前二人没有反应他接着道:“人总有弱点,或者是亲人,或者是爱人。”
盛安瑶最恨别人要挟她,她将软鞭抽出抬手就要打他。
他也不紧不慢,“怎么郡主是要严刑逼供吗?”
洛元笙伸手拦住了她,“你真以为你能平安进京?现在已经证据确凿,难道那人不会为了自保而舍弃你?”
听到这话他眸光一闪,微微发怔,他也知道上面人的狠厉,怎会为了保他而暴露自己。但自己若是将他供出只怕妻儿老小也会性命不保,想到这里他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见他不说话二人也拿他没办法,洛元笙派罗斌看好吴永年,别让他被灭口了。
二人带着衙役来真正的吴府没收家产,即使吴永年不承认,但他的罪行已经是铁证如山了,现在只得先没收家产再带他回京等陛下圣裁。
这府内将附近的民宅都占为己有占地面积堪比王府,府内种着名贵的绿植,这绿植生长茂盛一看就是下人精心打理的。
洛元笙看着吴永年的老母和孩子不禁开口道:“他不敢说应该是为了保全妻儿吧。”
盛安瑶气着说:“他自己丢下妻子逃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的妻儿,他抢占民田强抢民女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那些人也有家人要保护。”
这人就是认定他们不会拿他家人威胁他。
从府内搜出珍宝、黄金、银两不计其数,他一个郡守竟贪污至此。
白言将府中人数、来历一一记录在册,盛安瑶将吴永年抢来的百姓之女都烧了卖身契送出了门。
被抢女儿的百姓都等在府门外,家人团聚都连连感谢郡主救命之恩。
等人都散去了,只留下一名女子站在府门口不知所措。
盛安瑶问她:“你家人怎么没来接你?”
女子鼻子一酸哭了出来,“我没有父母了,他们被吴永年给杀了。”
盛安瑶上前安慰她,“你别着急慢慢说。”
她将自己被抢的经过说了出来。
她姓周名乔,是当地人一名富户的女儿。那天正是她大喜之日,吴永年听说新娘相貌出众便起了歹念,派人将她掳了过来。
娘家和婆家同时来官府要人,却被吴永年以诬陷之罪没收家产,她父母上京告御状的途中被他半路截杀尸骨无存。
她泣不成声讲述自己的身世。
盛安瑶上前安抚道:“你别哭,你家还有什么亲人吗?”
她摇摇头,忽地跪地求盛安瑶收留,“书画刺绣我什么都会做,只求郡主收留。”
都是可怜人,家里养了那么多孩子也不差多收留一人,盛安瑶想着就将她扶起,“你会刺绣?”
“会,郡主请看。”听到她对刺绣感兴趣周乔赶忙将自己绣的手帕递给她。
盛安瑶想到日后要开绣坊肯定需要好多绣娘,指着那帮孩子们长大还有好久,如今这里就有现成的。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周乔,问她是否愿意跟自己去圣京,周乔十分欢喜地同意了。
盛安瑶张罗着在流民和百姓中寻找愿意与她去圣京的绣娘,一日下来报名人数竟有数十人。对她们进行了考核,层层筛选最后选定了十二人,她们的湘绣技艺都不在苏静之下。
盛安瑶看着她们说道:“你们现在跟着我,我也会好好待你们,若有一日谁想离开了我也不拦着,希望大家不要忘了初心。”
“是,我们愿意跟随郡主。”众人表明心意。
此时裴羡正躺着吴府花园里的躺椅上闻着花香晒太阳,卓林在一旁请示,“公子,吴永年怎么处理?”
他略略思考片刻道:“杀了吧。”
天空中盘旋着随时准备俯冲的老鹰,连年灾害就连老鼠、蛇都被灾民抓去吃肉。这些老鹰没办法只能盯上路边的尸体,它们发出凄厉的鸣叫划破长空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