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睡醒了,直起腰打个哈欠,就连耳尖似乎也在跟着一起抖动。
他散漫地舒展双臂伸个懒腰,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屈起挠了挠脸颊,睡眼惺忪的眸子如同一颗蒙了层潮湿雾气的琥珀,几分朦胧,却极其好看。
用别人的怀抱当做柔软的床垫,虽然有些失礼,但体感可谓是一级棒,以不可超越的优势直接秒杀地宫的冷硬地板。
他是这样想的,但另一位不仅靠墙睡还要经受虫子恐吓的喻知许,可就是双臂交叉打出超级无敌大的差评了!
祖宗,你可终于醒了,这破地宫我是一秒也不想待了!
快!乖乖的答应你的饲养员的要求,跟她出去!
菩然晃悠着站起身,抬手捶了捶坐久发酸的肩背,对着懒惰发出邀请:“和我一起出去怎么样?”
喻知许目光热切。
答应她!答应她!
懒惰眸光一扫陌生男人的面庞,忽而蔫巴巴的耷拉眼皮,两片唇瓣一掀,三十七度的嘴说出零下二十度的话:“不要。”
喻知许:“?”
菩然耐着性子诱哄:“出去有更多的小鱼干吃,还有更加柔软的大床睡。”
他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瞳,似乎并不怎么理解眼前人的意思。
我是很喜欢你说的这些东西,但我就必须要跟你走吗?
混乱的大脑,操控的割裂,他现在是中立待机状态,如果你想要他听你的,那么你就必须要拿到他的所属权。
关于这点菩然有些苦恼,我又不懂得怎么解你们密宗的操控,怎么拿到所属权啊!
郁闷间只得再三确认:“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
懒惰不说话,站在原地仿佛陷入寂静的洪流,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见他态度明确,菩然颔首:“好。”
她转身抬步:“那我走。”
懒惰:“……?”
喻知许:“???”
不是,姐,你现在这么利索,那先前跟他费什么劲呢?
喻知许赶忙跟上,摇着羽扇围在她身侧,飞扬的青丝下眉目似画,侧脸线条流畅优雅。
他衔着笑,又带着几分匪夷所思的试探:“你真走啊?”
“不然呢。”
菩然脚底生风,走的是大步流星。
我出去摇个人。
失策了,应该一开始就把六师兄拎来的。
小小贪婪,大大作用。
师妹想想,天天惦记。
三个人时总会有一个人多余,现在两方对调,懒惰坐冷板凳,看人家两个有说有笑亲亲蜜蜜的走远了。
暗哑无光的眼底,好像有一抹强烈涌动又归于平静的情绪,从高处“倏”的砸进深渊,惊悚骇人。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视线生根,扎在二人身上没有移开过,松懒的背部线条也慢慢紧绷,像是炸毛的猫,也像拉满的弓。
或许是在同长久受到的操控和干扰对抗,墨色长眉微敛着,挣扎、撕扯、反抗,心脏难受到像被剜去一块的疼。
必须要去做点什么。
必须要牵住她的手。
走在菩然身侧的喻知许忽然被人粗暴地挤开,那人强势的一把拉住少女的手腕,凌乱的额发下,姣好的眼形恹恹沉闷,裹着一团逼仄的死气直直刺向他。
喻知许倒是想和平日一样同菩然开玩笑。
说:不愧是你,原来你真有你自己的节奏!
又或者:厉害姐,你这欲擒故纵使得漂亮,我差点都没看出来!
只是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素来清亮的瞳仁沉淀一片墨色汪洋,总是没个正形缀着笑意的眉眼,罕见的冷了下来。
你们这些人位高权重,行事恣意,他又何尝不是?
你们眼里容不得沙子,占有欲强盛,难道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喻知许可以容忍很多事,同样的,无法容忍的更多。
被人野蛮无理的撞开,又拿着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警示胁迫,哈,我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吗?
清润的眉眼染上愠色,明知道对方不怎么清醒,这一次他还是选择较真的站出来,削薄的唇张合,咄咄逼人:“怎么,由人哄了半天还来闹情绪?”
停下来。
喻知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无比的清楚自己不该再继续往下说下去,可是无名的心火越烧越盛,声音愈发沉郁:
“你是一直这样有恃无恐,还是觉得旁人每次都会迁就你?”
停下来。
不要再丑态百出。
“没有我,你以为她能成功进入地宫来找……”
“喻知许。”
宣泄的话语被少女出声打断,他霎时消声,张了张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