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色欲那里得知大家的未来后，菩然一个人在屋中静坐许久。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石头脑袋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总感觉自己什么阴谋诡计都能应付。

好吧，其实也没有。

她咬着笔头，对着计划清单陷入苦思。

若赤昭真的精锐尽灭，那么正是别国进攻的最好时机，会不会真有人打来？

还是提前向谢谨言借个兵吧。

她即刻抽出一张信纸，俯首间落笔认真。

赫连黛与赫连时应该也会来。

我抢了这么多块符文石，他们想要知道我的实力制定对策，很大概率会来亲自测试。

那么未来遇到的新缘都要严审一下。

还有……

她忽然叹口气。

再给大家留封信吧。

要是我真离开了，一个念想都不给大家留的话，总感觉有些残忍。

她又抽出信纸写了一封信。

深夜露水重，做完一切她伸个懒腰，吹灭烛火，“噔噔噔”跑去了李老房前。

“咚咚咚——”

“师父开门，我是菩然！”

老爷子一个惊醒。

哎呦，徒儿叫的好！

给我噩梦都打破了！

他吐纳气息抚拍胸口，喃喃自语：“不怕不怕哈。”

然后门一拉，笑的一张脸要开了花：“这大半夜的，何事啊？”

菩然眨巴眨巴眼，低声：“未来密疆怕是不太平，我想请师父去一趟密疆，平时隐匿起来，危险时捞他一条命就行。”

老爷子惊叹：“这么正经？”

他赶紧让开道。

“快进来聊。”

这一夜灯火长明。

李老抿紧唇瓣，神色不忍，许久才苦涩的叹息一声，抬手抚上她的发顶，声线是饱经风霜的沧桑：“孩子。”

菩然疑惑：“嗯？”

老爷子眼底的情绪沉沉的坠了下去，最后化作一片慈爱的祥和：“没事。”

你是个有慧根的好孩子，定是老天为了磨练你，所以将你丢下来吃苦了。

这世间苦啊，举目望去一片苦海，旁人自渡都难，你又是如何做得到渡人的。

每个人的后路都想的头头是道，那你自己呢？

菩然在软垫跪坐的端正，转头望向窗外乍破的天光。

李老记得她当时笑了一下。

说：“天亮了。”

……

天亮了吗？

佛窟中一片暗色，蜷缩在佛像掌心深眠的菩然不会知道。

只是睡梦中，天空一片明湛深远。

——哎慧决师兄，你刚刚看见没，这块石头发光了！

——莫要大呼小叫，方丈说了，这石头和菩提树全是灵物，唯有在我们佛家重地才能最好的生长。

小和尚喜不自禁，连念阿弥陀佛。

这两位，可是寺里的贵客。

所有人都对灵物保持最为美好的遐想和祈愿。

——灵石啊灵石，风雨侵不得，岁月扰不得，长长久久，平安喜乐。

寺庙代代翻新，僧人跟着迭换，春去秋来，生老病死，唯有寺中的灵物永远驻守。

梦里是寺庙，是飘远的香火，耳边梵音靡靡。

寺庙的僧人，前来供奉的香客，每个人都会走到菩提树下，对着灵石笑着念叨：

灵石啊灵石，风雨侵不得，岁月扰不得，长长久久，平安喜乐。

灵石啊灵石……

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