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津的一切都是假的,从生命的最开始。
呱呱落地的那一刻,便从真正的血亲身边剥离,一双大手将襁褓中的婴儿抱起,陌生的面孔从此冠上“母亲”的名氏。
“母亲好爱你啊。”
每一天,每一天,从只会睁着清澈的眼睛懵懂看世界的婴儿,到有意识说话的一岁幼儿,这六个字已经潜移默化的刻进他的大脑皮层最深处。
稚童在母亲的看护下学会走路,高大的男人走过来抚摸他的发顶。
“父亲将会教导你如何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大人。”
他仰头神色茫然,不理解父亲话中的意思,什么叫出色?大人又是什么?很大的人吗?
稚童坐在软垫上玩着木偶,母亲悉心教导,要把线缠在木偶的手腕处,这么做才是对的。
这么做才是对的。
孩子懵懂点头,将线缠上木质纤细的手腕,母亲带着他的手指,一点点将线拉紧。
秦津害怕,水葡萄似的眼睛盈出泪珠:“母亲,这样它不会疼吗?”
“孩子,它是木偶,很多人都会是木偶,他们不会疼。”
“啪”的一声,特制的透明傀儡线入木三分,猛地勒进木偶手腕中,秦津只觉得头皮发麻,好似连着自己的骨肉也跟着痛了。
“乖,日后要朝着母亲的力道来练习,时间不早了,小津想吃什么?”
失落情绪一扫而空,小孩子很快被转移注意力,他兴奋:“要烧鸡!”
“好,都依你。”
母亲蹲下身宠溺的捏捏他的脸颊,呢喃:“父亲和母亲好爱你,所以希望你开心,愿你越变越好。”
“我知道!”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当天夜里在他睡着后,母亲面容阴鸷的来到父亲面前,冷声:“这孩子的自主意识太强了。”
很明显男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手指将下面的书页捏起了褶,语气平静:“扼杀掉。”
夏日连夜风也是暖的,空中却蔓延开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
没多久秦津开始习字,对,只有习字。
他认识每一个字,却没读过一本书,不知仁义礼智信,不懂温良恭俭让,甚至就连基本常识也不具备。
知道的少有的道理全是从父母那得到的。
今天木椅上坐着一位昏迷的少年,父亲将傀儡线在那手腕绕了一匝,随即猛然一紧。
“呲——”
勒进血肉,紧贴骨头,鲜血湿淋淋溅开,落在男孩翘卷浓密的长睫上。
他凑的很近,清澈的眼睛不谙世事,细细观察父亲的手法,全然不觉得将线嵌入人的体内有什么不对。
母亲说过他们不会痛。
父亲也曾教导过他要用心学习才可以成长为出色的大人。
他的常识仿佛被修改,只知道父母说的才是对的。
母亲:“小津,那个不可以碰。”
于是他将伸向可以教会他更多道理的书卷的手乖乖收回。
父亲:“多吃些,男子汉要勇敢。”
于是他咽下自己讨厌到无法忍受的青椒。
“今天不可以出去玩哦。”
他放下玩心乖乖巧巧回屋练习傀儡术。
“小津在想什么,全部告诉我。”
他将脑中的一切信息无一遗漏的告诉了父亲。
二人一直在观察他,看他无意识的一退再退,毫无底线。
他们露出满意的微笑,这微笑对单纯到全世界只有父母的孩子来说,是最好的褒奖和肯定。
秦津很乖,很听话,掌握傀儡线后,便开始学习更高深的幻术催眠傀儡术。
今年他七岁,在催眠一块的天赋逐渐显现,二人发现他和别的培养式傀儡很不一样,他学的更快,更精,仿佛这个人天生就是为催眠幻术而存在的。
很惊喜。
母亲总是对他露出笑容,父亲也会慈爱的抚摸他的发顶。
“好好学,日后为密宗带来无上荣光。”
“小津,要努力呀。”
“嗯!”
他重重点头。
这种恐怖的操控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呢?
到了写一个字,写一半如果没有二人的命令,秦津都会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落笔。
没有父母的命令他不会擅自行动,也不知该如何行动。
九岁那年,他背上行囊,依照父母的嘱托要去山头采一株草药,临行前母亲不舍的抚摸他的脸庞,啜泣:“一定要平安归来,母亲会一直在家等你。”
父亲拍着他的肩:“我让你母亲做些你爱吃的,记得早些回来。”
青涩稚嫩的男孩独自一人踏上旅途,在采到草药准备返程时,遇上了一帮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