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疆现在真真是乱作一团,你别看他来的人少,但是个顶个的能闹事。
先前菩然领着毒人和守卫大部队,稳健的绕密疆环形跑操,那是无人敢挡,浓烟滚滚鸡飞狗跳。
现在魏景舟还在外面清小兵,琉因逛密疆就是逛自家的后花园,轻车熟路的踩着隐秘路线,藏在暗处辗转了不少地方。
一处柔软舒适的休息室,几个孩子将耳朵贴紧门,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情绪也鲜明起来。
“外面脚步声好乱,我听见打斗声了,是不是有人闯进密疆了?”
“可是好奇怪,要是有人闯进来,该是有守卫带着我们转移才对呀?”
你问守卫啊?
一部分笨蛋被菩然派去看守毒人了,一部分聪明的被魏景舟“唰唰”清理了。
此处要特别鸣谢这二人的倾力相助。
“这是个好机会!”
名叫小月的女孩子激动的抬头挺胸,身子拉成一个标杆。
她的眼中闪着炽热的火光,音调因兴奋拔高了几个调。
“趁着外面大乱,我们冲出去,浑水摸鱼也许就逃掉了!”
伙伴们面面相觑。
“可是如果我们被抓到……”
小月眼睛一瞪,捏紧手掌强压自己的害怕:“难道他们还敢把我们全部杀了?!”
辛辛苦苦培养他们这么多年,就像是花费多年心血的宝贵实验体,也许会销毁一个杀鸡儆猴,但不可能下得了狠心全部摧毁。
机会就在眼前,为什么不赌一赌。
不少人被她说动了,一个个拍着脸颊深呼吸,眼底漫起细碎的光芒。
孩子们相互对视一眼,喂,逃吧,说不定这一次真的能够逃掉!
他们忽然涌上莫大的干劲,眼含希望的齐齐望向门口。
先逃出这扇门!再逃出……
“轰——”
似有一辆列车在寂静的原野疾驰而过,门被大力推开的呼啸声落在孩子们的鼓膜,好似被捅破的窗户纸。
耳朵很疼,疼到几乎要冒血。
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下,将心中最后燃起的一点火星也浇灭了。
他们怔怔仰头,对上一双阴寒至极的细长双眼,脸上的希冀可笑的僵硬成一团。
小月浑身颤抖,口鼻的呼吸全被掠夺,她的脸色变得青紫,傻傻抬头看向这位阴柔俊美的男人,还有身后一排黑蓝正装,项戴银锁的下属。
这支编队明显比外边的那些守卫要强,领头的男人二十多岁,眉眼好看的紧,却笼罩一层散不去的阴鸷,森冷的眼睛便如浸泡在寒潭的宝石。
门口,他立如松柏,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眸正睥睨这些试图逃跑的孩子。
“谁想逃跑?”
“……”
屋内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
男人的目光轻如水的落在小月身上,像根锈迹斑斑的钉子一下钉入她的骨血,淡声下令:“杀了。”
小月瞳孔一缩,呼吸猛然一滞,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头脑昏沉间,她只能忍住惧意拼命挺直脊背。
哪怕是死,她也要告诉伙伴她不悔,无论重来多少次,她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扇门,就算我逃不出去,也要溅射上我的鲜血,顺着门缝流出去。
外面的世界总有一天我们会抵达。
以千万种方式。
伙伴们眼中闪烁泪花,他们一起被关押在这里多年,经年累月早将彼此当做不可分离的至亲。
“不是她……”
“是我想逃跑……”
“是我!是我一直想出去!!!”
他们争先恐后揽着罪名,又或者说,争先恐后的大声诉说内心积压已久的愿望。
而这种戏码只是让男人觉得无聊,两片微白的唇瓣继续下令:“刚刚说话的人,全杀了。”
冷,从头到脚的冷。
外界的一切似乎都离他们远去了,孩子们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整个人如坠冰窟。
“傅沉。”
一片浑噩的窒息中,清冽的少年音破空而来。
男人眸光微动,眼底沉郁仍如沼泽看不透。
发梢打卷,浅棕瞳仁的少年面如傅粉,唇红齿白,他站在那里不动,便如狂风过境,漫天乌云吹散,露出皎皎晴空来。
琉因唇角带笑:“这些孩子我要了,你可还要拦着?”
唤做傅沉的男人鬓若刀裁,眉若远山,阴柔的脸廓没有丁点表情,他只是打个手势,下属即刻刀剑相向。
答案已经很明显。
这傅沉是大长老的孙子,为人阴狠毒辣,沉默寡言,经常独来独往,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琉因也不太了解这个人,只是知道他有收集头骨和珠宝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