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寒气顺着窗缝丝丝缕缕溜进来,清醒几分的嫉妒枕在菩然膝头,闭了闭眼,声音轻弱:“有些冷。”
他的手指慢慢摸索着覆盖住菩然的手背,然后执起挤入对方的指缝,紧密的十指交扣。
像只小动物在撒娇取暖。
菩然坐在床边没动,乌黑的眼瞳瞥过男人手臂的伤口,又掠过一张被冷汗打湿的俊颜,淡声:“天亮后能出门吗?”
哥们,虚弱成这个样子,要不诡城咱们就别去了。
嫉妒贴着她,氤氲水汽的丹凤眼眨也不眨的注视她。
“我睡时,可是有人来说了什么?”
“嗯,有个戴面具的黑衣人让我们巳时去诡城。”
嫉妒讶异:“我们……?”
不管他,菩然自顾自说着:“他让我们去我们就得去?我们若不去他又能拿我们如何……估计这么说你也不会买账吧。”
果然期间男人的长眉已经蹙了起来。
菩然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折痕:“睡吧,睡醒一起去。”
他知道她在迁就自己,心脏像块融化的黄油,香甜柔软。
一路走来,到底是谁在照顾谁呢?
嫉妒抿唇,艰难的撑身坐在床头,和菩然肩靠肩。
“你别去了,这是我与那人的恩怨,现在对方莫名要把你牵扯进来,定是动机不纯。”
他的手指依旧缠在少女的指缝,喘息间脑袋也相抵。
“你再出事,我这一生当真要罪无可恕了。”
菩然看他这副像根蜡烛下一秒就要熄灭的孱弱模样,没再说什么。
屋内只有一盏烛火微亮,折射间,黑暗中,少女颈侧垂落的银色长链闪烁细碎光芒,底端缀着的一颗赤红宝石轻轻晃了晃。
“好了,你睡醒了就下来,我困了。”
说废话不如养足精神醒来去干架。
温馨旖旎的情绪一下被打断,嫉妒脑袋晕晕乎乎的从床上起身,他坐在床边看菩然躺下拉好小被子,两眼一闭:“晚安。”
嫉妒:“……”
那合着你留我在床上这么久,就是为了给你暖床呢。
苍白的指尖拢了拢肩头的大氅,嫉妒呵出一口白雾热气,他还是冷。
“小师妹……”
能不能让我也上床。
见对方没反应,他猝不及防的升起委屈,又凑近了些:“我病还没好。”
一说这个菩然记起来一件事,合上的眼睛犹如寒星睁开。
“哎你说,这林夫人到底是什么怪病?”
“……”
你让我上床我就说。
“快说。”
事一堆本就整的菩然心烦意乱,她心底还窝火呢,你是怎么敢跟她磨磨蹭蹭绕圈圈的。
最后点耐性再被磨完,今夜就要无人生还jpg
嫉妒拢紧大氅,乌发散乱,他伏身趴在床边,话音怎么听都夹杂了委屈的小情绪:“林夫人的筋脉被一种古怪的毒素侵蚀,这种毒素常人不易探查出来。”
真的好冷,我想上床。
菩然沉吟:“筋脉?毒素?侵蚀?”
“嗯,是不是觉得和暴食很像?”
嫉妒缓口气:“据我探查,她该是密疆的人,且地位不低。”
“毕竟这种毒可不是一般人有资格使用的。”
因为密疆可是用毒养人的可怕地方,地位越高,所用的毒也越稀有恐怖。
“但她的情况比暴食好很多,暴食体内的毒素强,成分杂,分量大,筋脉尽毁,哪怕是我也束手无策,但林夫人还可以医治。”
空气像潭死水静的骇人,许久没有得到菩然的回应,嫉妒不由担心,轻声:“怎么了?”
“……”
菩然的脑袋像是负荷超载直接罢工,她翻个身被子一拉盖过鼻尖,只露出一双愈发暗沉的眼睛,语气平平:“没事,睡了。”
“哦。”
嫉妒还能回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吐出一个“哦。”
身子本就受了伤遭了罪,又在天寒地冻的冬日夜晚没地取暖,师妹吧是个缺心眼的,不懂怜香惜玉。
寒气从地板钻进脚心,顺着脊椎骨激上,极快的散向四肢百骸。
嫉妒心里隐约有点数,想来是傍晚那会儿自己惹她生气了,现在就借着这一刻惩罚自己呢。
他的气焰本就萎靡,现在又像被浇了盆冷水,低的不能再低。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牙关都冷到打颤,他看向已经熟睡的少女,面色几分羞窘,轻声:“失礼了。”
经过一番寒彻骨的天人交战,四师兄还是挫败的钻进香香师妹的小被窝。
菩然裹着被子侧身睡,察觉有人从背后贴了过来,她一下醒来。
的确是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