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人的琉因终于睡下,睡前勾着菩然的手指眨着湿漉漉的水眸,撒娇:“你别离开。”
菩然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无声握紧他的手算是回应。
琉因勾着她的尾指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这才安心的阖上双眼睡了过去。
烧刚退,乏力充斥他的全身,正需好好休息,他睡得也沉,坐一旁的菩然眨巴眨巴眼,没有丁点感情的把人家的手扒拉开,从桌面拿起没用的汤勺塞进琉因掌心。
冰冰凉很舒服,他还以为扒着自家小师妹香喷喷的白玉小手呢,指尖无意识的蜷缩几下,把汤勺握得更紧了。
菩然歪了歪脑袋。
“笨蛋。”
有陪男人的时间还不如自己出去多玩一会儿。
她神清气爽的拉开门,跟领导参观员工工作室似的,双手背后老神在在的在偌大的府邸逛了起来。
假山清水潺潺,青苔遍布,绿植茂盛,菩然很喜欢,打出了九分的超高分。
她又晃悠到缤纷锦簇的花园,灼艳明媚的鲜花绕着蝴蝶,很漂亮,她打出了八分的高分。
裙摆随着她轻快的脚步叠荡起柔软波纹,步摇发出细小的清脆撞击声,这一眨眼她又跑到了满池睡莲前。
她蹲在池边双手托腮远望,一旁杨柳依依,柳枝划动水波点起层层涟漪。
圆润嫩绿的荷叶随着池水摇晃,拨弄着金丝天光,菩然瞧着,脑海里浮现很多画面。
比如端坐在莲台上的观世音菩萨,又或者莲花化身的桀骜少年。
越想越纳闷。
佛祖怎么就不收我呢。
不收我就算了,还把我丢到这地受苦。
本来我在寺庙还能听听人家祈祷,吃点瓜,看和尚们追个剧打个游戏,也不算无聊,现在好了,一点娱乐消遣都没有。
一张脸快皱成苦瓜了,她病恹恹的半掀眼皮望着满池莲花,一颗寂寞的心见不到菩萨是好不了的。
“啾啾叽——”
清脆的鸟鸣一下唤回她的注意力。
菩然随着叫声调动视线,在一株漂亮的粉色睡莲上瞧见一只头蓝身白的鸟儿。
两根尾羽纤长的绶带鸟,如果颜色是热烈的赤红,倒是挺像浴火重生的凤凰。
就在她的想法刚冒出来没几秒,视野里的绶带鸟变了。
一身顺滑羽毛像是染了天边的晚霞,逐渐热烈的赤色犹如翻滚的岩浆布满它的全身。
绶带鸟歪着脑袋看向菩然。
“啾叽——”
“轰”的一声,菩然几乎算是整个人直接弹了起来。
她的眼睛微微瞠大,圆滚滚的像只受惊的猫咪。
鸟儿振动翅膀,却是没有高飞,而是将头埋入羽毛,用尖喙细细梳理。
它的全身融为火团,在菩然震惊的视线中,烈火扭曲变动,寥寥草草幻化出人形轮廓。
模糊的五官正一点点清晰,菩然罕见的紧张起来,心一点点加速跳动。
她直觉有什么要来了,莫名的兴奋几乎让她口干舌燥。
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干涩的要命。
赤色火焰湮灭,人影彻底显现,眉如小月,眼似碎星,玉面粉腮,容颜绰约。
菩然的呼吸不可抑制的变得急促,攥紧的双手正因高昂的情绪调动而发抖。
那是一个低眉慈目的男人,头戴宝冠,身着素罗袍,璎珞项圈半藏在披肩下,薄纱缀着流苏,圆润莹白的耳垂挂着银坠白玉珠。
佛尊玉相,雍容出尘。
菩然的眼睛只是极快的从他的面容瞧过,然后死死的盯着素手持着的玉净瓶。
“手持净瓶甘露垂杨柳,解八难,度群生,救苦寻声,万称万应……”
她喃喃自语,唇边的笑意染上生动的灼热。
眼前之人不是观音菩萨,又是谁?
菩萨端坐在莲花台,轻声唤她:“菩然。”
一念犹如寺庙晨钟暮鼓,震的菩然是神魂一颤。
菩萨不愧是菩萨,坐在这风一吹就打颤的莲花上居然没掉下去。
菩萨不满她的走神,自莲台起身,步伐轻移竟朝她飘了过来。
她心里激动的就差没鸡打鸣了。
甭管他是真是假,摸到就是赚到。
这可是“菩萨”诶。
她立于岸边,菩萨立于她身前。
这菩萨还比她高出不少,这会儿低垂眉目,手指翻飞间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那股宁神的清香飘进菩然鼻尖,她忽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问:“我可以摸摸你吗?”
菩萨一愣,遂而唇边绽开温和的笑,鼻音很轻的“嗯”了一声。
他的笑是宽和的悲悯,可却好看的异常,有种诡异的与之不合的妖冶感。
菩然像摸偶像般,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