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月堂出来,众人都已经散开了。
谢云绮久久僵立在原地,俊脸一阵苍白。
温必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疑惑,“殿下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谢云绮眉头紧锁,眸光晦涩。
他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文章展开,递给温必成。
温必成接过一看,眼神瞬间大变,忙将那文章揉捏成团,快速放入袖中。
“怎么会这样!”
谢云绮还算冷静,但额上细密的冷汗还是出卖了他的不淡定,“有人靠近过我的书箱。”
温必成戒备地皱起眉头,“到底是谁?!”
一想到有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七殿下书箱里的文章换成另外的,温必成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谢云绮紧了紧手指,回头看了一眼日月堂,在此处说话显然不是时机。
他如灌了铅的双腿,好不容易恢复些力气,提步往外走。
温必成脑子里嗡嗡的,一边走,一边分析,“明微今日欲往明翙身上泼抄袭的脏水,这篇抄袭的文章可见是她一早就准备好的,准备给明翙,但却不知为何,落到了殿下你的书箱里……难怪我刚刚见殿下一直不肯将课业交上去……原来那个时候殿下已经发现自己的文章被换了。”
谢云绮冷静道,“这绝不可能是意外。”
温必成瞳孔微缩,“有人想害殿下……”
谢云绮动了动唇角,“周老先生德高望重,奖掖后进,桃李无数,能得他教导,我必会受益匪浅,而且留在明家读书,我亦能借此机会与明家交好,不想让我与明家交好的人——”
温必成道,“长乐公主?”
谢云绮呵笑,“她才答应我入明家读书,不至于这么快便反悔。”
温必成托着下巴,表情也冷了下来,“那到底会是谁呢?”
谢云绮眸色深沉,眼底玄黑,良久,才似笑非笑的缓声道,“谁在今日全身而退,便是谁。”
……
待所有人都走后,杨嬷嬷与温玉茹等人也都到了日月堂。
温玉茹仔细询问事情发生的过程后,拧着眉头,叹口气道,“一道去寿春堂吧,让祖母定夺。”
姜老夫人这会儿气得脸色铁青,撑着身子坐在罗汉床上,老眼盯着跪在底下的明微,一言不发。
明微哭得梨花带雨,一直求饶,一直在解释。
可旺来确有其人,她也的确因着什么事儿私底下给他递过一两银子。
至于大夫定期给府上贵人们请平安脉,也是安陆侯府的惯例。
事情变得简单又复杂,简单的是,旺来也一直极力在撇清与明微的关系,复杂的是,他们二人都不肯说清楚私底下那一两银子的交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姜老夫人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命人将那大夫人带到寿春堂。
姜大夫看了一眼堂中剑拔弩张的景象,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说,“我也记不得了,老夫人,不若让我再给三姑娘把个脉看看。”
明微脸色越发难看,眼泪哗哗的往下落,哭得都快背过气了,“现在不是把脉不把脉的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有做过那些事儿的问题!祖母,倘若我当真与那旺来有苟且,就让我不得好死!我敢发誓,四妹妹敢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明微的声音看向明翙。
明翙慵懒地坐在圈椅上,手里还端着一盏热茶。
她用茶盖撇去上头的浮沫,睁着一双无辜单纯的眸子,施施然道,“我也敢。”
明微怒不可遏,“那你发誓!发血誓!”
明翙轮廓精致的小脸上一片悠然自得,“我发誓就能洗清三姐姐的清白了么?祖母,要我看,不若先给三姐姐验身才是正经。”
明微脸色又倏然一变,揪着裙子,小手不住打颤。
可这会儿堂上没人能帮她,唯一能帮她的人,还被禁足在祠堂。
明微有些绝望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因着明翙随随便便几句话,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就连赵锦如临走前,都递给了她一个猜疑的眼神。
可她分明就是什么都没做啊!她一个侯爵府嫡出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自甘堕落到与一个小厮混在一起,而且还是在柴房!
只要大家用脚指头想一想,都能猜到不对劲儿,可就是没人肯相信她的清白!
明微心如死灰,生无可恋,颓废地跪在地上。
姜老夫人皱紧了眉头,打眼看了一眼明翙,这丫头是她最心疼的,如今她不是看不出明微的事儿有鬼,可她探究的眼神一落到明翙那漂亮的小脸蛋儿上,心底那股子怒火便消弭了不少,翙丫头是最乖巧的,她那么说自然有她那么说的道理,也许明微丫头当真私下里不检点也未可知。
她压了压嘴角,沉声道,“姜大夫,你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