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眨了眨眼睛,干净白皙的小脸浮起一抹试探,“二哥,不希望陆姐姐来?”
明禛眼神淡了几分,良久,在小丫头期盼的目光下,败下阵来,“没有。”
也许,他也是时候该给自己订下一桩婚事,既能安祖母的心,也能安他自己的心。
“二哥也希望陆姐姐来,那真是再好不过的。”明翙大喜过望,已经迫不及待到自己生辰那日了。
她啊,上辈子明明有许多机会享受亲情,可她太别扭,太傲娇。
明明白白告诉祖母自己不喜欢热闹,不肯与家中姊妹们交好,不愿与二哥交心。
她明明那么喜欢热闹一个人,恁是自己将自己逼得六亲不认,身边只剩一个根本不将她放在心上的谢云绮。
过生辰,多遥远又陌生的三个字啊……
她再也不用可怜兮兮地窝在谢云绮的后院里,日日期盼着这一天,只可惜,除了最开始相濡以沫那几年,她总是从早等到晚,也等不到那个能陪她的人。
明翙眼睛微微泛酸,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二哥,我好高兴,你能陪着我过十六岁生辰。”
明禛没说话,深深看她一眼,“既然吃饱了,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了。”明翙目光清浅,没有半点儿不高兴,刚起身,又想起什么,“对了,二哥,宋寒州送我的礼物可是在你这儿?”
明禛眉头一皱,“怎么?”
明翙不解,“二哥为何截留我的东西?”
明禛嘴角微抿,义正言辞,“外男送进来的,你留下,不合适。”
明翙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嫣然一笑,“并非男女贴身使用的私物,只是市井上流行的小玩意儿,并无大碍。二哥,你让人将箱子送我院里,我看看他都送了些什么。”
明禛俊脸沉了又沉,“……”
宋寒州私下给明翙送东西,他本就不悦。
见小姑娘竟还敢来要,心情更烦,“扔了。”
明翙歪歪头,嗔怪道,“怎么就扔了?好歹也是小侯爷一番心意,听说那些东西还挺好玩儿的。”
明禛嘴角微抿,“你若喜欢,我让长安重新搜罗了来,送你院里。”
明翙又高兴起来,“那也行。”
原来不是在意宋寒州送的东西,只是她自己喜欢。
明禛无奈敛眉,“……”
就这样的性子,除了他,谁能宠着她。
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
……
回了新月小筑,明翙便听说二哥换了常服,带着长安一道出了府门。
第二日,一箱子新奇的小玩具便装在一口红木大箱子中,送到了她屋子里。
长安的性子与长平是两个极端。
长平热烈,长安冷淡,一个似火,一个似冰。
她上完周先生的课,一踏进屋中,便见楼小河拿着一只九连环坐在床边的罗汉床上玩儿得龇牙咧嘴的,长安便面无表情地立在箱子一旁,非要与她禀完里头的物件儿才肯走。
“这一箱子东西——”温玉茹看得咂舌,“都是二弟让人买来的?”
明翙已经猜到了,心底欢喜,面上却很是淡定,“应该是吧?长安,你帮我回去谢谢二哥。”
二哥扔了宋寒州送的,总该补偿她才是。
长安这才敛起没什么波动的情绪,踏出屋子里。
明翙弯腰翻了翻箱子里的物件儿,又见旁边的桌上还摆着几个华丽的首饰盒。
“这些——”
楼小河头也不抬道,“都是世子送来的,让姑娘随便戴。”
温玉茹噗嗤一笑,说不羡慕是假的,“二弟对四妹妹真像亲爹一般无微不至,若他日后做了父亲,只怕不知对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呢。”
明翙顿了顿,眉梢几不可见地一挑。
也是,没见过二哥当爹的模样,但想想,应该很有趣。
若他娶了陆姐姐,三年抱两,到时她也帮着带他的孩子,他对自己这般好,她自然也要将他的孩子当做亲生一般。
将箱子收进后楼的私库里,明翙便叫来墨书和楼小河,让她们学着如何将物件首饰布匹等物入库记录。
最后做成册子,锁进一只酸枝木的雕花小盒子里。
她嘴角噙着个笑意,直接将钥匙交给墨书保管。
墨书抿了抿唇,忙摆了摆手,一时不敢接,“姑娘,奴婢没什么能力……册子做得还不如小河好,这钥匙不如交给小河保管罢。”
楼小河眼观鼻鼻观心地,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温玉茹就坐在明翙旁边,笑眼看她如何管理自己院中的小丫头,见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避着自己,心底又倍感欣慰,渐渐地浮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只觉得如今四妹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