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见好戏也快收尾了,在陛下与公主面前到底收敛着怒意,面无表情地开口,“既然都是一场误会——”
“祖母,怎么会是一场误会?”明翙突然启唇,娇嫩一笑,无辜道,“我知道甄姐姐今日为何会突然针对我。”
“哦?为何?”
明翙亦扬声,力图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她的话,“只因今日我与小侯爷在观雪亭不小心撞破了她与七殿下的私情。”
“什么?”
“她与七皇子还有私情?难怪如此谋害四姑娘!”
“你们不知道么,今日傍晚,在雪池旁边就是他们二人落了水,七殿下将她抱起来时,她的双腿还缠在七殿下的腰上呢!那衣服被水冲得,都能瞧见她那绣着青莲的肚兜儿!”
说这话的,是宋寒州手底下的几个狗腿子,几番添柴拱火,便将此事渲染得绘声绘色,煞有其事似的。
甄宝珠脑子都懵了,双手揪着衣襟,脸色雪白如纸,她眼神慌乱的去寻谢云绮,看见的却是男人冷酷无言的俊脸,那一刻,她心底有些慌,更有些绝望。
谢云绮脸色一沉,没想到事情会突然转到他与甄宝珠身上。
他忙站出来,在寿康帝双眸的逼视下,单膝跪在堂内。
“父皇……儿臣与甄宝珠并无私情……在那观雪亭……是……”
“七殿下否认得是否太快了些?”明翙轻笑,走到他身侧,深深看他一眼,“七殿下如此凉薄,让我甄姐姐情何以堪?”
谢云绮眸色乌黑,凝着明翙澄澈的双眸,信誓旦旦道,“我与她这是第一次相见,何来私情!”
“第一次见?”明翙笑意嫣然,那戏谑的声音淡漠疏离,又透着一丝凉薄,听似漫不经心,但每一个字都透着清冷无情,她站直身子,对寿康帝与长乐公主盈盈一拜,郑重道,“陛下,我亲眼看见甄姐姐将自己亲绣的荷包赠给了七殿下,此事有小侯爷为证,做不得假,若七殿下再狡辩,陛下可令人搜身,那白鹤腾云的荷包此刻必定还在七殿下身上!”
谢云绮脊背一僵,难以置信的看向明翙。
寿康帝淡道,“宋寒州。”
宋寒州站出来,眼神坚定,“陛下,寒州千真万确看见了!”
有宋寒州作证,寿康帝只得冷着脸让人来搜,果然从谢云绮怀里将那白鹤腾云的荷包搜了出来。
“是甄妹妹绣的。”明嫣打眼看清那荷包的样式,忍不住道,“我亲眼看见她在灯下描样子,熬了三天才绣出来……而且这般绣工,咱们侯府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她。”
甄宝珠目光恍惚了几分,在看见那荷包时,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原来明翙在那时已经开始筹谋着要害她了,亏她始终以为明翙蠢钝无知,能任由她拿捏,没想到,她自己才是被设计的那个蠢货!
谢云绮薄唇微抿,“这荷包明明是你送我的。”
“我?七殿下莫不是癔症了?”明翙嗤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小侯爷你说呢?”
宋寒州连同他那几个狗腿子都鄙夷道,“七殿下想甩锅也该甩远些,明家四姑娘是什么人,她凭什么会送你荷包?”
“更何况,我可绣不出这么好看的荷包呀。”明翙单单纯纯一句话,便将谢云绮与甄宝珠的私情彻底定死。
谢云绮有口难辩,瞬间垂下了那暗潮翻涌的长眸。
寿康帝没看见他眼中的狠与怒,只觉得自己这个残废儿子除了有一张好看的脸,实在上的不台面,如今在宫外头,连私情的闹出来了,真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不过那甄宝珠到底是个小官儿的女儿,就算让他们二人成了婚,也无大碍。
再者,他如今也二十多了,宫里一直没将他的婚事放在心上,反正丑闻也闹出来了,不给个结果也说不过去,趁着今日这个机会,他便索性直接给甄宝珠与谢云绮赐了婚。
“不必谢恩,回头朕会派人到你府上替你安排婚事诸般事宜。”
谢云绮扯开嘴角,跪在地上,咬着牙磕头,“谢……父皇。”
甄宝珠人还有几分恍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吕氏走到她身边,用脚踹了踹她,她才乍然间反应过来,忙磕头谢恩。
……
这场荒唐的好戏结束后,夜宴很快也接近了尾声。
明翙单独从大堂出来,那口憋在胸间二十年的孬气,总算是松快了。
她从廊下缓缓走进漫天的风雪里,一想到谢云绮这辈子只能与甄宝珠绑在一起,便只觉得好畅快,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舒爽痛快,让她特别想笑。
“这便是你的目的?”
明翙转身,透过层层风雪,看向谢云绮那张俊美无俦的俊脸,讥笑,“你怎么也在这儿?”
“你能来,我不能来?”
“可以啊。”明翙道,“只是我讨厌你,厌恶你,与你同在一处呼吸,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