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给他养老送终(1 / 2)

他双手负在身后,带着她往前走,“你在涧西五年没给我写过信,为何不叫我知道你的事?”

明翙从善如流,脆生生道,“我的错,从今日起,我把给哥哥的信都补上,可好?”

明禛一噎,他并非在意她有没有给他写信,他只是想起她刚刚在祖母面前说的那句话。

她亲眼看过知琴与张管事在她房里的私情。

何种私情,到哪种地步,她又看了多少?

这些腌臜事她不同他说,若非今日知琴惹恼了她,她又准备瞒到何时何日?

她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单纯少女……在他眼里,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他从未让人教过她男女之事,现在倒好,倒叫一个贱奴污了她的眼。

明翙不知男人心底在想什么,他身高体长,她比男人腿短,三两步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厚厚的雪地里,映出一道道深一脚浅一脚的印子,她身上拖着厚重的狐裘,腿上有伤,还要提着裙摆,走得很艰难。

明禛一回头,便看见了她的窘迫,心情又愉悦了不少。

明翙还是婴孩时便被他从死人堆里抱了回来,之后一直养在自己身边。

那时他也才七岁,每日跟着奶母学习如何喂养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婴儿。

为了养她,他养了一只狸猫练手,不小心将狸猫养死那日,他接连三日没敢碰那小家伙。

还是后来,小家伙流着眼泪和鼻涕,肿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拖着她的小毯子,迈着小短腿儿,自己半夜爬到他床上抱着他不要命的嚎啕大哭,他才没忍心将她推开。

之后近十年,她几乎没有离开过他身边。

明翙做了二十年端庄贤惠的燕王妃,已经很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刻。

她要笑不笑的停住脚步,双手交叠在身前,深吸一口气,对男人真挚道,“二哥,那五年我一个人在涧西,每日都在想你的,你呢,有想我吗?”

这样赤露直白的话,饶是明禛早已练就不动如山的性子也忍不住紧皱眉心,并非不悦,而是觉得不妥,“说什么胡话。”

“并非胡话。”明翙眼眶微微湿润,扬起含泪的笑脸,“做妹妹的想哥哥不是天经地义么?”

明禛垂眸,喉结动了动,没接话,见她走得艰难,便伸出大手。

细雨夹杂着雪粒,天寒地冻的,白茫茫的景致里,明翙目光呆滞的看着他宽大的掌心,迟疑着,小心翼翼的将小手放进他手心里。

冰冷与温热冲击,令她心窝一热。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隔着一层水雾,看他的脸也是模模糊糊的,没来由的便想哭。

明禛刻意出来,就是想问问她知琴与张管事私情之事,只是如今小姑娘长大了,她又未婚配,有些东西,由他一个大男人来问,不太妥当。

他几不可察的抿了抿薄唇,没开口,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微欠身,半蹲下,对她淡道,“上来。”

明翙望着男人宽大的后背,没有片刻迟疑便爬了上去。

五年不见,明禛长得越发高大挺拔,背起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轻而易举。

他从小将她背到大,二房日子艰苦那段时日,她每次见他孤身将自己关在房里,便懂事的窝在他怀里抱着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彻夜耐心的哄他,奶里奶气的说,会没事的,二哥哥,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之后,二房的境地竟真的好了起来。

他为了给明翙一个安宁,架空了父亲的权力,想尽办法将自己那经常发疯杀人的亲生母亲谢氏送到了道观里,为了让明翙日后能有一个好前程,他不得不同大房的大伯大哥争抢世子之位,如今她再回燕京,这整个安陆侯府,已有大半是听他的,她再不必小心翼翼的看任何人脸色行事,只要有他在一日,她便能嚣张一世,他甚至会替她选一门天底下最好的婚事,哪怕她想嫁入皇家,他也能帮她达成所愿。

明翙问心无愧的趴在男人背上,同幼时一样,用脸颊蹭了蹭他,将眼泪悉数擦在他大氅上,“二哥,我这次来,便不会再走了。”

“嗯。”

“你会保护我一辈子,对么?”

“嗯。”

“等我嫁了人,我也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的。”

明禛一顿。

明翙继续道,“我会替你养老送终,这一回,我一定会让你寿终正寝。”

明禛:“……”

从寿春堂回新月小筑的路并不远,明禛却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到了新月小筑,他默不作声将人放下来,叫来长平长安让他们去替明翙整顿行李。

远远跟在两位主子身后的几个丫鬟也急忙往三房去,没一会儿大家便陆陆续续将明翙从涧西带来的东西送了过来。

明禛看那端坐在罗汉床的小姑娘一眼,“我去书房处理些事,你若有事,可以直接让人来找我。”

谁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