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琛不愧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多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目光退却，只是微微偏头，没有正眼看他们而已。

赵裴之思考一番，觉得不能像之前对待那个侍卫一样对待他。

两人的身份地位大不相同，前者可以以暴制暴，还取得了不错的结果，可是面对眼前的王公公，如果故技重施，恐怕结果就没有那么好了。

王公公地位高，是个体面人，智商在线，不像那个侍卫，干什么事情都料想不到自己的结局，他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恐怕就是死亡，也确实已经在刑部大牢当中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可赵裴之却偏偏让他生不如死，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掉，这才是让他最最绝望的地方，若不是如此，他最后又怎么会因为受不了而几次三番想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

虽然说出来的仍旧是一个替罪羊，但是别忘了，按照事情的发展，他完完全全可以一口咬定是皇后的问题，从而嫁祸给皇后母族余家，然而他还是没能在种种酷刑之下坚持下来，所有才有了这第二阶段的论罪。

王公公不同，以他的智慧，尤其是看完那个侍卫的下场之后，又怎么会预料不到自己也将有可能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呢？

赵裴之将从始至终发生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嘴角终于露出笑容发，对付王公公，他自有办法！

“王公公，抬起头来，你这样低着头，莫非也是觉得对不起陛下？！”

他抬起头，眼神却格外平静，仿佛这里不是大理寺，而是一间普通的任由他休息的宫殿似的，从容不迫，一点点吐出嘴里塞着的布。

“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情，我不后悔。”

“ ”

静默，还是静默。

他们都被王公公的大胆发言给震惊住了，他怎么就能这么临危不惧？难道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吗？

李籽沐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最终没忍住开口：“王公公，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吗？与外臣通信，祸乱朝廷，陛下没有立马将你处死，已经是对你天大的仁慈了！你跟在陛下身边这么久，什么都不缺，何苦要活活受到这样的煎熬？听我一句劝，只要你能将今日谁与你见的面，都说了什么一一说出来，我一定能保住你这条性命！”

她好话说尽，未免有些口干舌燥，深呼吸几口才使体内紊乱的气息逐渐平稳。

王公公还是老样子，笑眯眯的，“我心意已决，就算你们像对待那个侍卫一样把我千刀万剐，我都别无怨言。”

赵裴之听他说起话来实在觉得火大，往前走了两步。

他的雷霆手段李籽沐都是见识过的，她脑子还没反映过来，身体就瞬间瞬移到了他身前。

“明慧郡主这是要护着他，跟他一样与陛下为敌？”

赵裴之没有暴跳如雷，只是觉得有趣，歪头看着她明媚美丽的脸庞，见她露出纠结的表情，主动放过她，“好了，我知道郡主只是人美心善，之前跟这个太监接触过一段时间，被这个太监的表象所迷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眼前这个究竟真是恶人还是之前的那个好人，不过本官等会会让你们好好看看这家伙的真面目的。”

趁着李籽沐愣神，赵裴之绕过她，毫无阻碍走到王公公面前，眼神突然变得有有一丝兴奋。

“来人！”

“大人，我们在！！”

他只是一声令下，周围就多出来数十个人，个个身强体壮，古铜色的肌肤，腰间都挂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这一队人只是立在这里，就让人感到了不寒而栗。

李籽沐看着这样的场景，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后退两步，猝不及防后脑勺撞到一个结结实实的胸膛。

这不是张一天！！

她心中警铃大作，张一天的胸膛她已经躺过无数次了，绝对不是像这样结实，虽然男人的身体都长得差不多，但是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她还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同寻常。

这怎么行？

且不说自己作为一个已婚妇女撞在别的男人怀里有点不合适，就说现在的情况，就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张一天还在旁边看着呢！！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抬头，撞上赵裴之意味不明的笑意，他看了眼张一天，脸上又带了几分戏谑的笑容，“郡主在这种地方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大理寺虽是最最公正严明的地方，可难免在审理案子的时候会死几个人，说不定是他们怨气未消。”

“啊！！！”李籽沐经不起他这一下，露出惊恐的表情。

张一天不悦地推开赵裴之，“行了，好端端的，别整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行不行，还要不要继续查案子了！”

“查，当然要查了，只不过郡主如此可爱，忍不住想逗逗她罢了，好了，不闹了，来人，把这个阉人的衣服给我扒光，拉出去在京城里头四处转转，本官倒是想看看，这人